“不用紧张,朕就是有几句话要问一问。”
叶东海一头雾水。
徐离穿了一身海水蓝的普通缎袍,但他久居天子位,便是坐椅子里面,仰头看向叶宁和叶宥时,也自有一种迫心弦的气势!
声调淡淡问道:“听说们喊了一声‘母亲’,磕了三个头,割了一缕头发,就要和们母亲断绝生育情分?”
叶东海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不又回头,斥道:“真有此事?!”
自己和她再怎么纠葛也罢了。
与他们小辈有何相干?她总归是他们的亲生母亲。
“爹。”叶宥当即道:“这都是的主意,不与姐姐相干!”
叶宁忙道:“不不,是,是想出来的。”
“罢了。”徐离摆了摆手,“不管是们姐弟俩谁的主意,还是爹的主意,这都不要紧,总归话是们说的对吧?”冷冷一笑,“今儿朕倒要与们好好说道说道。”
皇帝冷笑时,周围的空气顿时凝冰一样的冻结起来。
他负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口中冷笑不断,指了叶宁,“问问爹,母亲怀着的时候,叶家的是怎么对她的?”又指了叶宥,“当年若不是怕母亲伤心,怕她恨,早就一碗打胎药去了,哪里还有推倒她的份儿?!”
叶东海当即回头怒问,“推母亲了?”
“不是的。”叶宁怕弟弟要挨揍,慌忙辩解,“是没抓稳,是……”
“不。”叶宥打断姐姐,承认道:“当时她要扶和姐姐起来,不想让她碰,就摔开了,然后她就摔了地上。”
“混帐!”叶东海挥手就一巴掌,打儿子脸上。
叶宥不去捂脸,也不分辨。
“要教导,回了们叶家再说。”徐离可没有耐心慢慢等着,视线落叶宁和叶宥的身上,声音冰冷,“们母亲便是没有抚育们,没有养恩,但也没有刻薄和虐待们,不是仇,总归还是有生恩的!”
一声声质问:“一缕头发,就能偿还母亲十月怀胎的恩情?就能偿还母亲鬼门关转悠的恩情?难道们母亲当初生们下来时,只生了一缕头发吗?!”
自己捧心尖尖的女,由不得别践踏!
----谁都不行!
“听好了。”徐离解了腰上的佩剑,抬手道:“一个孩子生下来,多则七、八斤,少则五、六斤,们不是要断绝情分吗?有胆气的,自己身上剐肉下来,剐得和当初一斤一两不差,朕就再也不追究!”
自己当然希望她和叶家的断绝情分,但却不希望她伤心!
----不允许别伤害她!
叶宁闻言一怔。
叶宥平日性子挺温和的,但到底少年气性,受了几句激便沉不住气,上前一步,竟是想要接过皇帝的剑!
“宥哥儿!”叶东海当即抓住了儿子,一声低喝,“皇上面前休得放肆!”
先是对儿女们的所作所为生气,继而却为皇帝的话心惊,-----剐几斤肉下来,儿子和女儿还有得活吗?赶忙道:“皇上息怒,是微臣没有教导好子女,回去一定好好训斥他们,给皇后娘娘赔罪。”
说到此处,不由一阵难抑的心酸。
徐离嘲讽了一句,“哼!谅们也下不去手。”
毕竟只是为心上出气的,兼之吓唬叶宁和叶宥,并不是真要那么做,----真做了,她还不得找自己拼命啊。
因而冷冷看了一阵,看得叶宁和叶宥面色涨红,说不出话,方才挂回佩剑,继续坐了回去,“罢了,安顺侯回家慢慢教导吧。”
叶东海这才回魂,忙道:“是,微臣遵旨。”
“等着。”徐离侧首,朝龙禁军大统领梁广春吩咐,“去,带老二和老三过来。”一面招手,让领了叶家的到竹帘后面。
为了避免和叶家的碰面,徐启峥和徐启嵘一直呆不远处的农户家里,此刻被叫了过来,朝着父亲行礼,“父亲好。”
徐启嵘性子静还沉得住气,徐启峥已经急巴巴的问道:“父亲,叫儿子们旁边等着,这半日了,到底是要等什么啊?”
徐离让押了一上来,指道:“此说母亲的坏话,怎么办?”
那被侍卫押着,实际身份也是皇帝身边一名暗卫。
徐启峥当即跳脚,“混帐!”上前就揪领子,他才得十一岁,半大小子,比那要矮了一头,但却没有任何惧怕,回头问道:“父亲,儿子可以动手吗?”
徐离淡笑道:“他可是会还手的,回头被打肿了脸可不要哭。”
“呸!怕他,就不……”徐启峥原想说自己就不姓“徐”,又怕露了身份,招手叫喊兄弟,“还愣着做什么?!怕了不成?”
徐启嵘缓缓走了过来,微笑道:“自然不是。”
徐离朝那道:“会功夫,这两个儿子也会一点儿,他们年纪小,两个打一个不算欺负。”抬了抬手,“赢了,就放走。”
语音刚落,徐启峥就被狠狠的摔了出去。
那朝着两位皇子伸手,“来,可不会手下留情。”
徐启峥飞快爬了起来,朝着那就是狠狠一拳,没有打中!
那边徐启嵘也大开大合,兄弟两个得父亲言传身教,修习枪术、剑术、箭术,功夫不是江湖刺客那一套路数,并不凌厉,却稳重,很快便纠缠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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