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有些醉意的杨桥躺在床上:
“商人重利,他就算救过你,一但你没有价值,你觉得你们还能像现在这样?”
父亲的呵斥声在脑海回响,杨桥神色愈发迷茫。
阿元说,他有个弟弟,因为当时家里困难,被父亲给卖了,那时弟弟不到一岁。
拿着本金,裘金富不到两年就富甲一方,再去找弟弟,那家人却早就破产搬走,而裘金富为了面子,也不再提找弟弟的事情。
阿元说,弟弟要是能接回家,一定是个肆意的小少年,所以他一看到别家调皮捣蛋的小弟弟,就忍不住去逗。
小安若是还在,现在也差不多和唐逍一样大,他也明白他这个好友的心思。
可是现在,他在想怎么剥削唐逍最大的价值,毫无掩饰,什么移情,什么弟弟,都是假的。
“可惜我当时还小,根本反抗不了我父亲……”
好友隐忍的哭声还在耳边,杨桥脑子却越来越清醒,那现在呢?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现在裘家家主就是个摆设!他现在又为什么不去找?
他觉得唐逍行为有问题,可是细细想来,当初裘元救下他后,他去感谢,裘元也只是疏离地表示举手之劳而已,根本不鸟他。
当时他刚刚到江南不久,也没有朋友,就上杆子去结交裘元,他甚至暗中给了裘元家盐引,而每次出门,也都是裘元花钱,他明显比以前快活多了,所谓“双双获益”
……这不就是现在的唐逍和裘元?
额角滴落一滴冷汗,杨桥一骨碌起身,随手拿了一件冬衣裹在身上,“父亲呢?父亲睡了吗?”
卧室门外小厮赶紧回复,“老爷还在书房,少爷您先穿好再去找老爷,不然又得着凉。”
杨桥浑浑噩噩被侍奉着穿好了衣服,跑到了书房外,推开门,凉风灌进书房,杨成宜一个喷嚏,“混账!还不关门!”
“你这什么样子?不是刚赚了不少钱?”显然对他的行程十分清楚。
“父亲……”杨桥没有逻辑,混乱地说了他刚刚所想。
杨成宜不再训斥他,而是有些沧桑地叹了口气,“你现在明白过来也不晚。”
似乎是嫌打击不够,“那你可知,他救你也是蓄谋?”
“什……什么?”杨桥整个人失魂落魄,快要哭了出来,“爹,你骗我的对不对,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你跟我说……”
杨成宜冷眼看着他平静下来后才张口,“跪下。”
杨桥没有反抗地跪下,整个人麻木得像个傀儡。
杨成宜恨铁不成钢地开骂,“我告诉你真相?然后你去找他打一架?还是闹得满城风雨?”
“你知不知道盐官有多难做!你以为你偷拿了盐引我不知道?!蠢货!”
“盐引都有定数,我拿出去本就是一部分,不在你这儿松手,你以为我能好过?前几任盐官怎么没的?贪污!怎么贪污的?因为没和他们同流合污!”
“爹我也谢谢你,谢谢你蠢,蠢得让他们信了!让他们也没来找我麻烦,毕竟我儿子和他们是一道的!”
似乎是把不满通通骂了出来,杨成宜整个人无比畅快,看儿子也顺眼了不少,“再有,你觉得唐逍的做法裘元完全看不出来?未必,但他有利可图。”
杨成宜语重心长,“所以,你就现在家里紧闭一段时间,等什么时候,能和之前一样面对裘元,再出去。”
杨桥傻了,这些弯弯绕绕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桥儿,你已经及冠了,你现在哪儿有个成人的样子,你也该想想,以后的路了。”
书房大门再次被打开,杨桥差点被门槛绊倒,好在抓住了门才站稳,门关之前,一句“孩儿明白了”,淹没在风声中。
第13章 返回海南
不出三天,玻璃镜和和琉璃珠已经火遍了江南地区,要知道,江南可不单单是一个市,而是泛指长江中下游地区,而他们,不过是在当时最为富庶的杭州。
裘家举办了玻璃镜和琉璃珠的拍卖会,除去杭州本地人外,来得最多的富商来自于金陵。至于官员?只需要富商给他们送上就好。
盛棠只觉得开了眼界,她知道他们有钱,但是没想到,一个玻璃镜,就拍卖了20万两银子,这是什么概念?一两银子能买四到八石大米,以最低的数量来算,就是四石,一石约为120斤,一两银子最少都能买480斤的大米,20万两,这得几个0的大米啊!……
盛棠整个人都木了,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算什么,20万银子洒洒水,图一个高兴。这些要是换成粮食,齐朝之后行军打仗,还至于没有经费?
盛棠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她家也不算缺钱,但是更多的是名画之类的,不是这种直白的银子,她又看不懂画,根本就没有受到过现在的冲击。
哪怕她知道这只是图个新鲜,后期肯定赚不了这么多,但还是手抖地捂住胸口,像一匹饿狼,迅速换算她能拿到多少分成,能带些什么东西回去,回去后能开矿了,也能开始研究土法烧制的水泥了,这一趟,值了啊!
拿到分成的银票当天,盛棠和丫鬟侍卫还有亚歌,都围着银票瞪大了双眼,神圣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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