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参加完萨克森担任元首的庆贺典礼后,盖克兰又来到了盖克兰山的山巅,向心爱的人汇报消息:
缦缦,夏天来了。赫塔成为首都了,这是你想要的吗?这是你当初计划内的一环吗?
费扬古为什么会答应我,因为内疚吗?
缦缦,我在赫塔三百公里外,新选了一座护都重镇,取名为“缦城”,是为了纪念你。如果你的灵魂还在,一定要回来看看,它和赫塔一样,会有春夏秋冬四宫,我会在春宫种一大片桃园,开满你喜欢的桃花。
乌兰归了中古,据说他们打算将乌兰打造为西伯高原上的新型旅游城市。虽然我很不甘心,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好注意,毕竟那里有许多历史古迹,乌兰河也风光秀美。你记得吗?我们站在乌兰河边看夕阳,你说乌兰是你见过最美的城市。如果你还在,我们可以去乌兰旅行……
盖克兰吸了吸鼻子,又说道:“对了,最近学了不少中古诗,不瞒你说,中古语真的很难学,因为我现在无所事事,才勉强学会一点。宋朝有一首很奇特的回文诗,叫做《思妻诗》,看了翻译后,我都落泪了。”
枯眼望遥山隔水,往来曾见几心知?
壶空怕酌一杯酒,笔下难成和韵诗。
途路阻人离别久,讯音无雁寄回迟。
孤灯夜守长寥寂,夫忆妻兮父忆儿。
这首诗奇特的地方在于,它反过来念是一首《思夫诗》,如果你听得到,那么你也要隔空念给我听。
儿忆父兮妻忆夫,寂寥长守夜灯孤。
迟回寄雁无音讯,久别离人阻路途。
诗韵和成难下笔,酒杯一酌怕空壶。
知心几见曾来往,水隔山遥望眼枯。
缦缦,我猜你还想知道埃尔温·米勒的消息,他7月6日要登基了,被誉为史上最帅的国王。有什么了不起,帅能当饭吃吗?
说起他,还有一件令我生气的事情,是听影四说的,现在网络上的粉丝们都在议论既然你不在,便要撮合我和他在一起,这都是什么粉丝!我听到这个消息,都要气炸了,难道不知道我和他有仇吗?
盖克兰深吸了一口气,眼眶通红,心脏疼得有一些受不了:“缦缦,如果当初让你们结婚了,是不是一切会有所不同……”
他踉跄着站起身,刚要转身离开,忽然发现远方上空出现了一个小白点,像是一架白色飞车。
那个白点在他的瞳孔中逐渐扩大,越来越近。
不是飞车,居然是一匹马,马的两侧有一对近两米长的翅膀,正在缓慢地上下拍动着。
盖克兰揉了揉酸涩的双眼,确定不是幻觉。
飞马穿过白白的云层时,也许是受到了惊吓,猛地嘶鸣了一声。
盖克兰一惊!那是雪儿!雪儿回来了!
雪儿从白云内飞了出来,盖克兰定睛一望,雪儿的身上坐着一个人,看不清楚相貌,那人身上披着雪白的披风,硕大的披风帽子罩在头上,遮挡了大部分的脸。
几缕黑色发丝从披风内飘了出来,盖克兰脊背发凉,浑身冒起了冷汗,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身体却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原地,一动也动不了。
谁会骑着雪儿来,除了她,还有谁能驾驭雪儿。
盖克兰站在那里,身体前倾,几乎要跨出山外去,直到雪儿离他只有三十米远,他终于看清楚了。
他看清楚了雪儿身上的那个人,以及那张脸——
那是他心心念念的缦缦呐!
他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嘴唇颤抖。
缦缦,我是太想你,才看见你的鬼魂吗?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这么久了,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鬼魂呢?
雪儿拍动着翅膀靠近了山巅,每靠近一米,盖克兰就后退一小步。直到雪儿降落在山巅的薄雪上,盖克兰才一下子摔倒在地,惊恐地看着那个人下了马。
她穿着一套古代样式的骑马装,披着一件柔软轻盈的白色披风,双颊红得像是刚染红的布,她朝盖克兰伸出一只手,喊道:“奥托——”
“……”
盖克兰仓皇一笑,泪水“啪嗒啪嗒”地落在军服上,鬼魂会飞,还会说话。
赵缦缦向他走去,盖克兰紧盯着那张脸,仰头问道:“你来带我走的?你终于舍得带我走了?”
直到赵缦缦走近了他,俯下身体用手去触碰他时,他猛地一缩。赵缦缦又伸手去摸他的脸,哽咽道:“奥托,我来了。”
盖克兰默然不语,死死地盯着她的脸,一眼都不敢眨,他怕一眨眼,她的魂魄就要消失了。
赵缦缦再也忍受不了,直接扑进他的怀里,抽泣道:“对不起……”
“你怎么还有体温?”盖克兰隔着几层衣服感觉了到她温热的身体。
他缓缓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喃喃自语道:“你是缦缦,你是我日夜思念的缦缦,是我魂牵梦萦的缦缦。今天我将追随你而去,谢谢你来接我,让我去你那个世界。你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简直太可怜了……”
赵缦缦在他胸前趴了一会,扶着盖克兰站起了身,她转头对雪儿说道:“雪儿,去找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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