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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半山出手毫不留情,这一巴掌扇过来,所有人都听到呜的一声响。
    坐在椅子上的干瘦赵老举起拐杖,拐棍朝外挥出。
    老人的拐棍在陈半山胳膊上一推,将陈半山的手挡在了一边。
    “四十不惑,五十知命,如今我已经九十了……”赵老微笑着说道:“活到这个岁数,早已看开了。”
    说着,赵老叹了口气说道:“他们让我来看病,我便来看病,其实这看的不是病,安的是他们的心……至于我自己,活不过今年了。”
    陈半山脸色惨变,他眼泪一下子冒了出来:“师父,您可别这么说。”
    赵老笑着说道:“傻孩子,人终有一死,即便医生这次治好了我,师父风烛残年,难道真的还能活成几百岁的老王八?”
    “比起那些牺牲的战友,”赵老喃喃说道:“老头子我真是活够了……”
    秦风皱眉说道:“你们说够了没有?”
    陈半山恶狠狠瞪着秦风:“你说什么?”
    “说够了就治病吧,”秦风站起来说道:“老人家跟我到诊疗室来,我们现在就开始治疗吧。”
    陈半山傻眼了:“啊?我师父的病有救?”
    秦风微笑道:“怎么?听口气你好像觉得你师父的病没救?”
    陈半山连忙摇头:“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半山擦了擦眼泪,他轰然跪倒给秦风磕了三个头:“医生,请你救救我师父吧!先前我担心师父的病,心情烦躁,对您多有得罪,是我的错,我给你磕头了。”
    秦风伸手将陈半山从地上扯起来:“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陈半山:“啊?”
    秦风傲然说道:“医者父母心,就算咱们昨天有冲突,该治病救人的时候,我也不会故意为难你们,所以请你不要侮辱我的医德。”
    陈半山脸色泛红。
    说实话,陈半山确实担心秦风治病的时候有所保留,所以才赶紧磕头赔罪的。
    “走吧,”秦风指了指里面的诊疗室:“老人家请跟我进来。”
    秦风和赵老走进诊疗室,刘书文跟着进去,陈半山也想往里挤。
    刘书文指了指门上的“家属止步”,然后啪的一下关上门。
    秦风让赵老躺在矮床上,他不紧不慢的说道:“老人家,如今没别人了,我跟你实话实说吧……你的功夫,由内而外,造诣高深,但早年强练硬功,根基没有打好,后来的战乱岁月里又受了不少伤,要不是你在武学上有所顿悟,恐怕七十岁的时候,就因为一场大病去世了。”
    赵老点点头:“是的,老头子我七十三岁那年,病的很重。”
    秦风继续说道:“这一次,我会全力治疗你,但是根据我的推算,这次的治疗最多能延续您十年的寿命,十年之后,如果我再用同样的法子去治疗,你只会经脉尽断,所以十年之后,只能采用常规医学手段来治疗……或者,认命。”
    赵老哑然失笑:“十年后,老头子已经活过一百岁,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秦风点点头:“那好,请您放松身体,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刘书文瞪大眼睛看着秦风,他忍不住凑过来低声问道:“真的能治?”
    秦风笑着点点头:“请刘老师保密。”
    秦风解开赵老的衬衣,露出里面瘦骨嶙峋的身体。
    秦风深吸一口气,将手虚悬在赵老的身体上方。
    一股无形的真气从秦风手中释放,注入赵老的身体。
    老人身体一震,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赵老年迈体弱,当年练的功夫如今因为筋骨老迈,只剩下内气功还能运转自如。
    而秦风注入的真气,一下子激活了赵老体内沉睡的内气。
    这股真气虽然少,但是等级上更高——就像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虽然只有一个人,但却能调动麾下的军马,集体攻击某个方向。
    而秦风的真气领着赵老体内的力量,在赵老的经脉里穿行不息。
    内气所到之处,赵老肌肉颤抖、骨骼剧痛,一滴滴灰色的汗水从老人皮肤里渗了出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人身上的汗珠越来越多,一滴滴顺着苍老的皮肤流淌,滴落在病床上。
    白床单上立刻多了一滴滴的灰黑色汗渍。
    看到诡异这一幕,刘书文失声喊道:“洗髓!是洗髓!”
    洗髓,是药王门中的一门功法,施术者以强大的、压制性的力量,以真气穿行患者的奇经八脉,将体内杂质毒素强行排出。
    洗髓的治疗方式看似简单,但需要具备强大的力量——并且是最高端的力量。
    所以洗髓的功法,在药王门的典籍中算是半公开的,刘书文也会。
    但刘书文的那点儿力量,别说洗髓了,伐毛估计都不够。
    而秦风的力量很强,并且对真气的运用水平,远远高于刘书文。
    用现代科技的词汇说,就是以更高级的生命能量,对病灶进行降维打击。
    十几分钟后,脸色苍白的秦风收手,虚弱的坐在椅子上。
    而赵老早已因为痛疼昏迷过去了。
    刘书文连忙拿着纱布过来给秦风擦汗。
    秦风苦笑:“刘老师,作为医生,你现在应该优先照顾患者才对。”
    刘书文尴尬的笑笑,他帮赵老擦拭身上奇怪的汗水,然后扣好衣服。
    “待会怎么向别人解释?”刘书文有些蛋痛的说道:“我估计老人家的病应该是好得差不多了,但这一身灰黑色的古怪汗液,别人问起来还真是说不清楚啊。”
    秦风笑道:“我们就说是手术用的膏药粘在了衬衣上好了。”
    刘书文苦着脸说道:“秦先生,您是不知道现在的患者家属有多能闹腾啊,用了什么药,用了多少药,一样一样都要问的清清楚楚,生怕咱们医生谋财害命了。”
    秦风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无奈的说道:“现在的病人,已经这么不相信医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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