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何爸一时有些失语,他用手碰了碰自己的眼下,看到手指间的湿润,手指间感到泪水还透着未散尽的温度时,才后知后觉地知道自己流泪了。
“太好吃了。”何爸终于能够顺畅地说完一句话,他微动了动有些僵的嘴角,勉强做出一个微笑接过何易陌因担心递来的纸巾,他的视线有意地一瞥,记住了绿豆糕袋子上那端正的五个字。
心中记着这五个字,全身就像有一股电流走串,何爸全力地抑制,却还是抑不住嘴角上微微的抖动。
泪水擦拭干净,原本已经清晰的视线,却又变得有些模糊,但好在只是有些模糊,何爸想起先前的想法,心中猛地生出一股深深的反悔,却又在看到眼前的人时滋生出一股深切的愧疚,两种感情交织纠缠在一起,不肯罢休。
听到爸爸的赞美,何易陌放下心来。刚刚心急,没深想,现在再回忆刚刚爸爸的眼神,尽不禁生出一阵鸡皮,那眼神里的眷恋,仿佛是看到了半生未见的恋人。
君子不夺人所好,何易陌只觉得爸爸对这绿豆糕的喜爱远远超过了他,他把绿豆糕连袋子全都放到爸爸手中,笑得灿烂:“那就全给爸了。”
何爸拿着袋子,手不停地微微抖动,他快速把袋子放到一旁的桌上,转头对何易陌温和一笑,他决定了,早在他拿到袋子的那一刻就下决心了,又或者是更早:
“王总监家有个女儿,长的真是可人。”
何易陌听这话题,不由微低头,眉心一皱。
“不过听说私下里有男朋友了。”何爸继续说。
何易陌松了一口气,不一会儿后又觉出不对,抬眼疑惑地看爸爸。
所以他提王家女儿的目的何在?
“易陌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找项链的事情更上心啊。”
项链两个字使得何易陌内心猛地触动,他转过身,随口扒了一口饭,眼睛不看爸爸,问:“这两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着。”何爸思考了片刻,微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现在想来,那孩子应该有二十三了。”
虽然开口问了这个问题,但何易陌却已对这个问题没了多大的好奇心。项链的事被突然提及,他不自觉地回忆起了那次见到林夕颜项链的情景,他回忆着那项链的细节,却又猛地被一个突然的冒出的问题打断。这个突然冒出的问题,让何易陌的心情一下乱了许多。
“王总监家的女儿也有二十五了。”何爸继续说着,说到这句,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何易陌一眼。
何易陌全然没有察觉爸爸的视线,此时的他正认真地回想着当时林夕颜的表情。回忆被引出,渐渐清晰,疑惑却更深了,她那样的表情,是知道项链的含义,还是不知道?
思忖间,何易陌的后背突然被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猛地抽回现实,转头就对上了爸爸那双满含担忧的眼神。
何爸凝视着何易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危险啊。”
“什么危险?”何易陌摸不着头脑,但爸爸那满含担忧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感觉很怪。
“王总监家的女儿二十五,已经有男朋友了,你再不努力点,你那未婚妻恐怕也要被人抢走了。”何爸摇了摇头,又担忧地重复了一句,“危险了。”
终于明白爸爸意思的何易陌,微轻松地笑了笑:“爸,你放心,她还没有男朋友。”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何爸感到奇怪。
“啊,”何易陌缓和气氛地笑了几下,思及先前心中的疑问,心中很快有了想法,解释道,“她知道有这么一个优秀的未婚夫一直在找她,怎么舍得再找别的男人?”
闻言,何爸眉头皱起,低头沉默了起来。
何易陌察觉爸爸的表情很是蹊跷,想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对方却先开了口。
“易陌,有件事是要告诉你了。”何爸深吸了一口气,诚恳地看着何易陌的眼睛,说道,“其实,那个女孩不知道项链的含义。”
“怎么会?先前那话是他的试探,但答案却比何易陌预想的更让他惊讶,伴随惊讶而来的还有一股没来由的不安。
“呃,易陌,事情是这样的,”何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继续说,“其实,我和那孩子的妈妈有个约定,在那孩子二十三岁之前,你和她两人没有缘分相遇的话,那这个强制的娃娃亲也没有什么意思;如果你们有缘,自然会相遇,到时,她再告诉那孩子项链的事。”
何易陌看着爸爸,一时无言,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他察觉到他心中对娃娃亲的抵触没有以前那么激烈,甚至还心中还生出了丝害怕的感觉,但他弄不清这是因为今天爸爸突然对这娃娃亲重新定义,还是……
“这亲事也是怪。”何易陌微皱了一下眉,“第一次听说。”
“怪是怪了点,不管怎样,你可是要抓紧了。”
“下个月中旬就是这孩子过二十四岁生日了。”何爸在停顿了一会儿,又突然加了一句,眼睛深邃。
月亮落下,阳光再次回到陆地,新的一天,新的工作又再次开始,《临战》的拍摄现场,众人都忙碌着自己手中的活儿。
“下个月,就是咱们夕颜二十四岁生日了。”余楚楚笑颜走到休息着的林夕颜的身旁,坐下,继续说,“夕颜,你有什么特别的愿望要在二十四岁前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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