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景低头看着自己的高跟鞋,把长长的卷发撩到耳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门打开,季初景堆起亲切笑脸,走出来的却是个成年人。
季初景的笑僵在脸上,怎么是郁霄?
郁霄板着一张脸,一双桃花眼简直一模一样,只是右眼眼尾下有颗黑色的泪痣。
“郁总,您怎么在这?”
郁霄冷悌她一眼:“你吃到了。”
季初景撇嘴,这么大人学人笑话人家小孩子的口音,还学他,真差劲。
“郁总,这不是在公司。”
郁霄仍然一脸冷漠:“再吃到就把你的狗烤了七。”
他说完,竟然学起季小卷叫的声音。
季初景:“???”
这也太欺负人了!
季初景这股火都要窜到头顶了,上前一步——
她醒了。
“你干什么吓它,赶紧回你家去。卷卷不怕,姥姥抱抱,真是小可怜儿。”
“一一昨天累了一天,时差都没倒就去面试去了,你吵她干什么?”
门外是父母斥责季隶的声音,还有季小卷的呜咽声。
季隶委屈声响起:“我就说了一句烤了它,它又听不懂。殷雪女士,请注意谁是你亲儿子。”
季母声音:“你要是有能耐,我就可以抱我小孙子,不抱什么猫猫狗狗了。”
季初景望着天花板,总算缓过劲儿来,擦了把额上的细汗,还真是个噩梦啊。
门外脚步声消失,季初景揉了揉额角,起床时头昏昏沉沉。
她吸了吸鼻子,果然感冒了。
翻身下床,季初景看着手机,郁霄发来一条消息。
【到家了,睡了么?】
季初景想起早上的梦,又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扔下手机没回。
她心里还有气的。
“季小卷?”季初景看了一圈,果然没有狗子的身影。
她走到客厅,季小卷穿着一身红色的小衣服,屁颠儿屁颠儿地跟在殷雪身后到处走。
殷雪正准备给季小卷弄吃的,看见季初景顶着一头乱发走出来,又来气:“怎么这样就出来了,家里要是来个人看到你这样子像什么?”
殷雪就是纸老虎,季初景撇撇嘴,要哭的样子对她撒娇:“妈妈,想吃鸡汤面。”
“怎么感冒了?”殷雪正给季小卷倒狗粮,对着客厅喊,“季隶,家里准备感冒药了吗?”
“发烧了吗,去试个表,屋里躺着去,一会儿我让你哥给你送回去。”
殷雪说着边走过去去摸她额头。
季初景眉开眼笑:“还是妈妈对我好,季小卷,走跟我回屋吃。”
她说着就去拿季小卷的饭碗,被殷雪拦下了。
“你感冒了,别传染给我们卷卷。”
季初景无语:“妈,您这话就暴露水平了啊。再说我这是昨晚冻感冒了,也不传染啊。”
殷雪瞪她一眼,“你也知道你是冻着了,还穿那么少。”
“对了,听你哥说卷卷是你捡回来的?”
季初景把昨天的事捡重要的跟她说了,当然是省去了郁霄的部分。
殷雪看着季小卷越看越爱:“我们卷卷真可怜。以后姥姥给你做好吃的。”
季小卷好像特别会讨好人,围着殷雪摇尾巴,把殷雪乐坏了。
“以前没见您这么喜欢狗啊。”
季隶下去买药了,殷雪只好对季初景抱怨:“你和你哥但凡能让我抱上孙子,我还至于寄情于狗么。”
季初景缩缩脖子,跑去客厅看电视了。
鸡汤是现成的,昨天殷雪特意嘱咐季隶煲的。
殷雪去厨房下面条,季苑民听到女儿感冒,又去切姜熬红糖水。
季初景无聊地看着季小卷吃饭,听见殷雪在厨房里喊她。
火上煨着鸡汤,香气四溢,殷雪给她舀出一勺盛到小碗里,让她先暖暖胃。
季初景看着脚边转圈的季小卷,对殷雪说:“不过我先跟您说好,万一真是人家丢的狗,还是得还回去的,到时候您可别整宿整宿掉眼泪。”
殷雪瞪了她一眼,把红糖罐子递给季苑民,忽然问道:“大晚上你不回家,去什么公园?”
季初景语支支吾吾:“就,正好遇到了一个朋友。”
殷雪听了,放下筷子:“什么朋友?同学吗?男的女的?”
季初景没说话,殷雪忽然想到了什么:“不会是那个叫什么霄的吧?”
灶上刺啦声响起,季初景急得拍殷雪:“锅!锅!”
一阵手忙脚乱,季初景终于吃上了一口热气腾腾地鸡汤面。
暖呼呼地喝了一口汤,季初景叹了口气:“鼻子通了!还是我妈做的鸡汤面好吃!外面米其林都比不上殷雪女士的厨艺!”
殷雪瞪了她一眼:“别拍马屁,鸡汤是你哥做的。”
只是唇角还是忍不住地往上翘。
季初景笑眯眯:“那也是您指导的好。”
殷雪蹙眉:“别跟我耍贫嘴,你说你是不是又遇到那个什么霄了?”
“郁霄。”
殷雪拧眉看她:“你是不是忘了你高中毕业喝吐了又哭又闹,还非要去找他了?”
季初景声音发虚:“您夸张了,我酒品哪有那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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