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要是没有他,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
“你这样让你妈怎么想你?!”
……
一句比一句难听。
郁霄把手机扔在床上,眼中像是结冰的湖面,平静且冰冷。
他不用开免提就能听见对方的骂声,等对方终于骂累了,他又会补一句,再把郁敬知气个半死。
就这样反复了几次,郁敬知好像终于反应过来,噎得他一口气没喘匀。
“郁霄,你这是拿我逗闷子呢?!”
郁霄勾起唇角,瞟了眼时间,5分31秒,这次比上次还快了半分钟。
郁敬知见他软硬不吃,扔下一句狠话:“当初你妈真是白救你了!你哥也白死了!”
郁霄唇角放下,垂下眼睫:“哦,当初是谁非要走那条路的?”
“又是谁说看我嫌烦,让我和他换位置的?”
郁霄说这些的时候很平静,平静到像是在说“今天的草莓蛋糕放进冰箱里了”一样。
郁敬知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叹气:“到时候他们联合起来,我想保都保不住你!”
郁霄看着额前发丝上的水滴一滴一滴滑落,用手接住:“也就两三个在跳脚,您就怕了?”
“真是年轻,郁霄你太狂妄了!”
郁霄慢悠悠说道:“郁董,您还记得前年陆续收购那几个小股东股份的公司吗?”
“你说这个干嘛,你……”郁敬知忽然愣住,声音有些颤抖。
郁霄凉凉说道:“郁董还是离开太久了,您现在更适合陪您夫人安心静养。”
他挂上电话,把对面的骂人声切断。
郁霄看了眼浅灰的床单,上面有几朵白色的云彩,愣住,这明显是女孩子的床品。
本来要躺下去的动作顿住,郁霄又站了起来,拿过搭在一边的毛巾擦着头发。
“郁霄,你睡了吗?”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季初景像做贼一样,小声说话,坚持不懈。
可能是现在太安静,季初景这么小的声音他都能第一时间听到。
郁霄眼中的冰湖化开,几步走过去,打开了门。
没想到郁霄能开门,季初景向前扑了一下,栽进郁霄怀里。
隔着一件丝质半袖,季初景闻到了雪松温暖潮湿的味道,愣了——他难道还是个香妃?
脸颊边感受到胸膛强劲有力的震动,季初景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推开郁霄。
她向外探头看了看,小心地关上门。
还好,她爸妈应该睡了,卧室又在客厅另一侧,没听到这边的动静。
“差点吓死我了,你听见了吗?刚才好大一声……”
季初景说着转回身,郁霄坐在地上,一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电吹风。
季初景有点心虚,她刚才那一下是不是太使劲儿了?
她走近,想拉他起来,视线却不自觉地往下挪。
季隶这个骚包,睡衣都要买丝质的,还是开身。
可能是刚才的拉扯,郁霄身上黑色的丝质睡衣滑落,露出半个肩和小半胸膛。
郁霄可能坐不住了,两只手伸向身后,撑住地板,这个姿势锁雾尤其明显。
季初景为了克制自己,不在他锁骨窝上乱瞟,视线往下移。
要命!
怎么睡裤都是短的!裤腿口还宽大得很,季初景似乎能看到郁霄肌肉的走向。
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哈,郁霄长大了哈。
季初景正看他湿漉漉的碎发挡住额前的样子,和平时把头发梳过去、带金丝眼镜的样子不一样。
很不一样。
现在的郁霄让她想起第一次在少年宫见到他时的样子。
“一一,地上有点凉。”郁霄撑起身子,话语中有笑意。
季初景回神,赶忙过去扶他:“啊呀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不小心,还能摔倒。”
她只顾着给自己找借口,也没看到郁霄上扬的唇角。
“我就是给你拿个吹风机过来,湿头发睡容易头疼。”
本来想着算了,男生头发短,待会儿就干了。后来季初景怎么也睡不着,拿起房间里的吹风机就跑过来了。
郁霄偏头疼是老毛病了,她听周一眠说过。
她递过的吹风机,郁霄迟迟未接。
季初景:“怎么,还要我给你吹啊?”
郁霄举起了左手。
手上的纱布丑的异常显眼,季初景一滞。
“怕你了怕你了,去浴室。”
浴室里隔音好,不会吵醒她妈。
季初景找了个塑料的小凳子让郁霄坐上去,一米八几的个子坐在上面,就像大人坐小孩的凳子。
郁霄还坐得挺乖。
季初景偷笑,轻咳一声。
她一手举着吹风机,一手胡乱地揉着他头发:“你刚才,手沾水了吗?”
郁霄套头,一脸困惑。
季初景拿远吹风机,贴着他耳朵大声问:“刚才洗澡手沾水了吗?”
郁霄摇头,她接着胡乱揉他的发顶。
别说,这手感,比揉季小卷好一点。
只好那么一点点。
郁霄捏了下耳垂,好热。
刚才季初景和他说话时,气息喷到上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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