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为了验证这一说法,季初景支棱着耳朵去听楼道里的动静。
凌晨的老房子,果然很安静。
季初景没听到什么上楼的声音,也没听到任何的动静。
她拿起手机,看着信号和电量都是满格,忽然开始生气。
第二天,季初景就得知郁霄全国到处飞,还顺便飞去国外,把郁霁送回去。
临近新能源的工厂开工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季初景也忙得脚不沾地,几乎天天得往园区跑。
开始还是姚经理带着她下车间,后来就完全是她自己和工程师、工人们交流了。
只是有一位车间经理,似乎是郁霄三叔塞进来的人,对季初景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要么就含沙射影地说她勾引小郁总。
季初景反驳了几次,他似乎更针对她了。赵清和姚姐都劝她算了吧,这人也就是个闲职,咱们惹不起的。姚姐甚至还悄悄对她说,“恐怕就连小郁总都惹不起他”。
郁霄这一阵也很忙。本来这个厂子,他三叔和二股东撺掇大家要和国外一个公司合资,可郁霄不同意。他们的目的再明显不过,就是为了能更方便捞钱罢了,到时候技术还是用的国外公司的技术,他们只是提供了场地和廉价劳动力罢了。
这些人见得不到好处,临时撤股,郁霄只能全国飞解决问题。
这些季初景是知道的,这一个多月,她和郁霄也仅限在邮件交流,两个人的微信还停在上次的对话上。
三月底的一天,季初景这天又先去了西郊的园区,临近中午,她又顶着黑眼圈回了总公司。
没吃早饭加上昨晚没睡好,上午在园区又碰上了那个车间经理,季初景现在心情要多差有多差。
郑好缩着脖子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邀请卡一样的东西,小心翼翼地看她脸色。
“初景姐,这是司机班的李师傅给你的。他说之前答应你的,满月酒。”
季初景一怔,才想起是接她面试的那个司机师傅。之后公司出车她有几次也遇到过他,两人算是熟人了,李师傅本身就是自来熟,加上季初景也是,两个人很投缘。
有几次还是李师傅帮她跑腿,才没耽误事,季初景也想找机会好好谢谢他。
“行政的同事们都去,哦对了,”她拿出一个红包交给季初景,“这是人事的赵总托我交给你的。她说那天她正好有事去不了。”
“知道了。”季初景拿过台历在勾在周六那天,她顺口问了句,“昨天的文件记得扫描,我今天一起给郁总发过去。”
她现在十分佩服自己的“公事公办”,这个狗男人说不联系也就真的不联系了,那她也只做到工作沟通好了。
成年人的感情,谁不会啊!
郑好忽然支吾起来,偷偷看她几眼:“那个,初景姐,郁总回来了。”
季初景揉捏脖子的手顿住,他回来了啊,这次没跟她说呢。
“哦,那你拿给他看吧。”
季初景继续揉着酸痛的脖子,垂眸盯着手机发呆。
“那个,我给他看过了,郁总说有几个数据需要你去解释一下。”郑好的声音带着哭腔。
季初景动作顿住,她看了一眼郑好,满脸不解。
“姐,我会不会被开除啊?郁总今天看文件的时候脸色特别不好。”郑好都快要哭了。
“他没说哪有问题吗?”借题发挥这种事郁霄肯定不会做的。
郑好:“就是这样才绝望,他什么都没跟我说,就是让你回来去找他。”
季初景打起精神安慰她:“没什么大事,我看过了,不可能出什么大纰漏,别担心。”
她说着向郁霄办公室走去,轻轻敲门,听到一声平常的“进”后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郁霄正坐在椅子里,背对着她,似乎是在打电话。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郁霄说西语,似乎是多人会议,中间还插了几句德语。
郁霄声音低沉,一声声撞进她耳朵里,如晨钟余音,绕梁三日。
她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他了啊,现在只是看着郁霄的背影,觉得睡醒又陌生。
他发型没变。衬衫还是惯常的深色系,可给人的感觉却更成熟了,疲惫的成熟。
季初景瞄到他搭在桌上的细长手指,骨节匀称,还有他侧脸清晰的下颌线、随着他说话一上一下的喉结……
好像又瘦了,但要命的是,似乎更吸引人了。
不能沉迷!
看郁霄开会的样子,似乎也没怎么受干扰。那晚他跟竹筒倒豆一样,噼里啪啦说了那么一堆豪门狗血,如今似乎也没什么能影响到他。
现在他还能和人就一个百分点讨价还价。她一时不知道是该生气他没心,还是佩服他有职业精神了。
季初景猛地掐了一把大腿,眼泪差点流出来了。她忘记自己今天穿的事短裙了。
这几天的北城已经开始有夏天的味道了,除了早晚温度很低,白天已经热起来了。卓翼大楼里就有不少女孩穿起了夏装。
“嗯,还有,车间经理刘振,我的人查到他之前工作出过多次事故,还有偷窃公司财物的事,让人事处理一下。如果他那边找到你们,让他找我。”
这段话郁霄是用中文说的,季初景脚步顿住,刘振不就是那个天天和她作对的车间经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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