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给她说的脸沉下来。
沈月华一张嘴巴总是没有多少好话的,尤其对他们几个,不过这个时机,可不是她沈月华嘲笑别人的时候。
“你堂妹的事情哪里有你着急呢。”刘氏亲切的去拉住沈月华的手臂,“你生不出孩子怕什么呢,该吃药的吃药,别小看你伯母,烧香也是好的,照我看,你就该多多去积点德。不怕的,月华,有些妇人三十来岁才生下孩子呢,还不是好好的。”
这是在诅咒她到三十多岁才能生孩子吗?
沈月华哈哈笑起来,“哎哟,生什么啊,生个孽障,像是那种不会念书,又成天闯祸,又不会赚钱的,还不如不生呢。”
刘氏抽起了嘴角。
她那儿子沈玉就是这副德行。
刘氏看着沈月华,恨不得撕了她的嘴,可面上照样笑眯眯,“这话可不能乱说,生不出孩子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呀!怪不得你娘着急,你还是先回去给赵大人认个错,他一向疼你的,还能怪你不成?生孩子的事情,咱们慢慢想办法。”
“是啊,你大伯母说的蛮对,你这就搬回去!”王氏指着她鼻子,“不然我给你押也押回去。”
沈月华听完了他们的目的,说道,“好,那我走了。”
王氏只当她应了,松了口气。
沈月茹一直听着,此刻方才鄙夷的撇了下嘴,还当沈月华有多傲气,不过是做做样子的,像赵兰修这样的男人,惊才绝艳不说,长得又是俊秀脱俗,年纪轻轻还当上了翰林院编修,哪个舍得真的和离?
沈月华到最后,还不是宁愿卑躬屈膝,纳妾给他生个儿子了事。
果然没什么看头!
沈月茹暗地里哼了一声。
刘氏还忍不住叮嘱沈月华,“我可是真心为你好啊,那拜佛的事不是胡说,我告诉你,你天天念一遍‘白衣观音经’,说不定有用呢。”
“是啊,是啊,这事听听你伯母的。”王氏也说。
要不是她的相公是赵兰修,是翰林院编修,刘氏会有这份好意?沈月华很清楚,刘氏除了来看热闹外,也确实是希望她的婚事顺利的。
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么!
侄女婿是个当官的,作为亲戚,多少得沾点光,到底办事情方便很多么。
沈月华懒得多讲,摆摆手道,“我知道了,你们多坐会儿,我先回去了。”
“好,好,是该回去了。”王氏忙催她,“记得给你婆婆说个好话,就说想我了,来看看我的。”
沈月华不置可否,站起来就走了。
王氏一屁股坐下来,拿手帕擦额头上的汗。
她就离了这两天去乡下看看她妹,结果沈月华就闯出祸事来,幸好王宝善叫了他娘子洪氏来通知她,不然可不得了。
这要是搬出来好几天,那赵家还有面子吗?赵兰修可不得要同意和离了!
“月华也真是任性啊,幸好这次还能听进去,不然真的和离了,她又生不出孩子,哪里还能再嫁人了,你就这一个女儿,哎,也是操心。”刘氏对王氏道,“要我说,你真得想想法子,要不就给你女婿纳个妾,你亲家心里也舒服点,这求神拜佛也不是一时就能成的。”
王氏一听,心里就像被针戳了一般疼。
虽然这女婿是千好万好,可自家女儿也是她的心肝宝贝,谁愿意女儿身边多个女人来分掉她相公的感情,还是要生孩子的!
不到万不得已,王氏哪里愿意。
她摆摆手,“再说罢。”
这语气是一点没有把握,那时候沈月华生不出孩子,赵家不知道多着急,什么有名的大夫都请过来看了,都是摇头,说身体不成。
王氏差点哭了。
要不是那回大冬天,女儿掉到河里冻坏了身体,岂会生不出来?
也是怪她,家里穷,她又偏偏摔了一跤,躺在床上不能动,沈月华那时十二岁,十分懂事,说是要去弄点鱼煮汤给她补补身子,结果就出了意外。
被人救上来的时候,她只当这个女儿死了,后来醒是醒了,性子却变得有点不同,但却是会赚钱了,不久就想法子开了一家纸扎铺。
她问起来,沈月华只说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见到好些纸钱纸马,就会做了。
王氏吓得不轻,只庆幸女儿后来活过来,哪里管她什么性子。
可现在才发现,这人的性格还是挺重要的,就像变了的沈月华,她总觉得自己拿捏不住,幸好沈月华也没有叫她失望,八面玲珑会赚钱,还成就了这么一桩叫众人羡慕的姻缘。
只是,到底还是世事难料。
沈月华生不出孩子,成了她这辈子最大的缺憾。
☆、第2章 新家
王氏在铺子里坐了会儿,刘氏与沈月茹走了之后,她便坐了常来往京城与宁县的牛车回去了。
谁知道,一进门就看到沈月华的贴身丫环珊瑚在院子里扫地。
这天冷了,落叶不时的掉下来,经常需要清扫。
王氏吃了一惊,叫道,“珊瑚,你怎么还在这儿?月华人呢?啊!”她猛地冲进右边一处卧房,只见沈月华正伸手叉了一块香梨在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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