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要去问嫡母,徐元茂小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拽拽姐姐的手,小声建议道,
“要不要去问祖母?”
嫡母每天难得见个笑模样,还幼小的元茂听说去求嫡母有些不情愿。
“这气攒多了会爆炸的,总要经常放一放才安全。”
徐欣芮笑着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低头看元茂不解的眼神,柔声道,
“到时母亲若问你,你只管说仰慕保家卫国的英雄,想看大军凯旋的英姿!”
“好!”
元茂乖巧的点头,他就是这样想的。
菁华苑是二房的正院子,离蕴秀苑不远,穿过一条长长的紫藤缠绕的走廊就到了,现在已经初春时分,那紫藤还是光秃秃的枝干,倒是旁边墙角的迎春花正烂漫招展。
两个婆子正垂手立在正门两侧,见两位小主子来了,齐齐福了福身子,
“见过五小姐、九公子。”
“母亲可起了?”
徐欣芮轻声道。
“二太太刚起身,请五小姐稍等!”
右侧的婆子笑着答了一句随即掀开帘子转身进了屋回禀。
二老爷徐正简是礼部官员,今日这种庆典他三更天就起了去皇宫当差,昨晚他在正房歇下,三更时分二太太起身送相公出门后又回房眯了一会子,此时刚刚净过面对镜梳妆,门口当差的李婆子掀开里间门帘进来轻声禀道,
“太太,五小姐和九公子前来请安…”
徐二太太充耳不闻,只一径看向镜中刚刚上头的玛瑙佛手金簪,微微摇头,
“不是很搭,换那支珍珠宝石簪试试。”
那报信的李嬷嬷就在后面垂手立着,眼观鼻鼻观心…
给太太梳头的大丫环海棠轻手把金簪取下,待夫人指的那支珍珠宝石簪子插入云鬓,二夫人揽镜自照,还是不甚满意…
“拿那支…”
门外廊下,徐欣芮和徐元茂已经站了一刻钟,徐元茂动了动微酸的腿脚心下懊恼不已,轻轻拉了拉姐姐的衣袖,
“姐…”
他想说自己不去了,却被姐姐低头一个冷眼闭了嘴。
平时父亲不用上朝,请安时当着父亲的面母亲都不会为难自己,今日父亲早早进宫当差,在外等是意料之中的事,这时候更应该把自己的谦卑表现出来…
徐欣芮微垂着头端正的站着,听着大开的窗户传来偶尔的低语声,嫡母是个重规矩的,立规矩是子女的本分,元茂必须要明白这一点。
在徐欣芮都忍不住微微动了动有些酸麻的脚时,那传话的婆子终于回转到门前打起帘子,满脸堆笑道,
“五小姐、九公子快请。”
当着二太太的面做下人的总是看主子眼色行事,可这位五小姐她们也是要捧着的,有了五小姐的药铺,他们这些下人看病买药都有了底气,可没人敢给她使绊子。
“多谢李妈妈!”
徐欣芮浅浅一笑道,先活动了一下站的僵直的腿,方轻移步子迈过门槛。
人前的二太太永远都是端庄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无一丝乱发,身上的衣衫平整顺滑无褶皱,熟知嫡母习惯的徐欣芮每日也是照此梳妆,本是二八年华俏皮可爱的年龄硬是老成的呆木,一进门就屈膝恭敬行礼问安,
“女儿给母亲请安!”
徐元茂紧跟姐姐身后行礼,童声乖巧道,
“儿子给母亲请安!”
“今日你们父亲早早去了宫里当差,你们怎么也不知躲会懒?”
二太太端坐在太师椅上一脸慈祥的责怪道,只是徐欣芮却明显感觉到她眼里的冷意,这可是位惯会以规矩拿捏庶子庶女的,等你规矩做的好了又会做大度嫌他们太规矩。
心念转动间,徐欣芮态度恭敬的回道,
“女儿每日习惯了早睡早起,一到时间就自动醒来了,再说为子女者给母亲请安是应尽的本分,不知今日母亲可有什么吩咐女儿做的?”
正说着话,丫环端了茶进来,徐欣芮忙上前端起茶递给二太太,恭顺道,
“母亲请用茶!”
二太太脸上这才有了点笑模样,接过茶轻呷了一口,
“你祖母的寿辰快到了,都是自家人你祖母也不讲究,但做晚辈的总要尽些心意。”
徐欣芮笑应道,
“正要回母亲,昨日顺康药铺安管事送信来,说北方药商送来了一批名贵药材,女儿想去挑些上好的百年野山参孝敬祖母和母亲。”
提起那药铺二夫人心里就是一梗,三年前五丫头借口说给姨娘看病拿药便宜,御前街上那么好的铺子收回来开了个药铺,现在尚姨娘死了都三年了,药铺倒做起名声出来了,据自己手边得力的管事去探查回来说是每天上门看病抓药的人络绎不绝,银钱跟流水一样的进来,可这丫头却说什么卖的都是平价药不赚钱,偏偏婆婆还信这丫头的,夸她心善积德 …
“野山参固然是好,可做晚辈的最好做些尽心的孝敬,你也学女红很长时间了,就做一双软底绣花鞋尽尽孝心吧!”
徐欣芮听了面上露出了为难之色,迟疑道,
“母亲当知女儿女红不擅长,这绣鞋怕做不好。”
“唉!”
二太太重重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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