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刚冲出人群,那两人竟走进了人群中。夜里虽然有灯火,但识人识物却不容易,尤其是在这偌大的人群中找人,就更难了。
等乔婉再次挤进人群来到他们方才站过的地方时,两人早已没影了,甚至连碧儿也不知被人流挤去哪了。
乔婉在街上寻了许久,但始终没能再见到那个与乔慕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就连碧儿她也没能找到。
后来碰巧遇上了王衡之,王衡之让他身边的随从帮忙一起找,这才终于找到了碧儿。
碧儿找回来以后,乔婉便跟王衡之道谢,准备打道回府。
王衡之怕她二人路上再遇险,提出送她二人回去。
乔婉本来是想拒绝的,但刚刚弄丢碧儿的事还令她心有余悸,思考一番后她便答应了。
有王衡之护送她们回去,确实会安全许多。
一路上,王衡之都在试图找话题,但他许是情商太低,说出来的话不过片刻就会冷场。
后来碧儿实在看不下去了,便随口提了一茬:“小姐,咱们明日几时去严府啊?”
王衡之像是得到了指引一般,当即问起乔婉:“婉儿明日也要去严府吗?刚巧我也打算明日去严府拜访如岐兄,不如我们一起吧?”
乔婉正想怪碧儿多嘴,打算想法子回绝了王衡之的提议。但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这好像还是个不错的提议。
严如岐如今冷落苏璇,想必苏璇此刻在严府的地位极差,弄得不好,或许明日她连苏璇的面都未必能见上。
但若是有王衡之同行,一来,王衡之可以替她支开严如岐,二来,王家与苏家素来交好,碍于王家的面子,严如岐也断然不敢将苏璇藏起来不让她见客。
“如此也好,那明日便有劳王公子再护送我们二人一趟了。”乔婉礼貌地应下了此事。
“不劳烦不劳烦,这都是些小事,我很乐意的……哎哟!”王衡之正兴高采烈地回答,突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就栽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怎么了?”出于礼貌,乔婉回头关心地慰问他,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又是一个踉跄,这次真摔地上了。
“嘶~”王衡之倒抽一口凉气,一抬头见乔婉正盯着自己,心下一慌,怕在佳人面前落了面子,当即就利落地爬了起来,笑着解释,“没事没事,只是刚刚不小心滑了一跤。”
虽然王衡之有心遮掩,但乔婉还是察觉到他的腿脚似乎很疼,走起路来都是一瘸一拐的模样。
眼看着前面就到她的宅院了,乔婉犹豫一番后,还是开了口:“我看你腿脚好像不太方便,前面就是我的院子了,要不待会进来察看一下伤处?”
王衡之没想到乔婉会邀请他去她家里,当即激动得满口应下:“好啊!”
然而下一秒,又是一阵惨叫声。
紧接着,王衡之直接倒地上晕过去了。
乔婉:???
第21章 喝酒 好在王衡之一直都带了随从,……
好在王衡之一直都带了随从,几人一同帮忙,总算是将王衡之给抬进了院内。
乔婉刚打算让碧儿出去找大夫前来,听见院里有动静的阿武就走了过来。
“小姐,碧儿,这是怎么回事?”阿武问。
碧儿赶紧将来龙去脉简单讲了下:“这王大公子本来是好心送我和小姐回来,可不知道途中怎么了,突然摔了一跤,小姐便说让他进屋来看下伤处,谁知还没进屋,他突然就晕倒了。”
“是摔了一跤给摔晕了吗?”阿武蹲下身子,一边察看王衡之的身体一边问道。
碧儿摇头:“不是,摔了一跤后他还能站起来,而且看起来除了腿脚不便,人很正常。是后来到门口时他才突然倒在了地上,倒之前还惨叫了一声。”
阿武将王衡之的头抬起来四处检查了一番,又给他把了把脉后才说:“他无碍,只是被人点了晕穴晕睡过去了。”
“晕穴?”乔婉震惊道,“可是当时明明只有我们几人在场,我和碧儿都不会武,他的随从也断然不可能对他下手……”
这时,几名随从也连忙开始出声摆脱嫌疑。
阿武待他们说完后才幽幽说了句:“我知道不是你们。”
话落,他便去检查王衡之受伤的腿。
“碧儿,拿把剪子过来。”
碧儿很快就将剪子拿过来递给了阿武。
阿武接过剪子,便顺着王衡之的膝盖处剪开了一道口子,借着烛光,阿武仔细察看了一下他的膝关节,片刻后,他才淡定地起身,对乔婉说:“这位公子无碍,只是膝关节有些创伤,擦掉跌打损伤的药油便可。至于晕穴,两个时辰后会自动解开。”
乔婉点点头,连忙吩咐碧儿去屋里将药油拿来。
“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阿武突然说道。
乔婉一怔,心知阿武定是想单独告诉她些什么,便与他一同去了厢房。
一进厢房,阿武就一脸严肃地告诉乔婉:“小姐,那位公子的腿伤是人为造成的,所以他应该不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而是有人用暗器击打所致。”
“你的意思是,当时除了我们几人以外,暗地里还有个人,且就是这人暗伤了王公子?”乔婉猜道。
阿武点头:“正是。”
“行了,我知道了。”乔婉皱着眉,心里隐隐在猜这暗中的人是谁。
“对了,阿武,你可否能解了他的睡穴?”乔婉忽然又问。
王衡之毕竟是外男,加上如今又是夜晚,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留宿他不仅对名声不好,也容易让他产生误会。
阿武微微摇头:“这睡穴一般都是两个时辰自动解开的,所以一旦点上,就只能等它自动解除。”
“罢了,那就将马车借给他吧。”乔婉叹了口气道。
其实她挺舍不得借马车的,毕竟明日一早她和碧儿还要靠这马车去严府。
想到这里,乔婉灵光一闪,连忙又说:“等等!阿武,要不你辛苦一点,用马车将他送回去,然后再赶回来?”
阿武做惯了赶马车的活,以前押镖走南闯北,经常夜里奔波,此刻这点小事对他来说根本不算难事,便应了下来。
碧儿将药油给了那些随从,随从替王衡之擦好之后,阿武便将马车牵了出来,送王衡之回去。
碧儿见此,不禁感慨起来:“人家王公子好心送我们回来,没成想到头来还要阿武专程送他一趟,这不是白费功吗?”
“倒也不一定。”乔婉勾着唇淡淡说道,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刚巧经过梁衍的宅院,直到再也看不见马车后,乔婉才转身回院里。
碧儿不懂乔婉的意思,见夜已深,便打算服侍乔婉就寝。
乔婉却淡淡摆手:“你先去歇息吧,今晚不用你服侍了。”
碧儿打了个哈欠,没打算坚持,便自顾自地回房了。
以往乔婉也经常无需她服侍,所以碧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碧儿走后,乔婉这才去厨房拿了一坛酒。
下午的时候,她就让阿武在院墙里放了一张梯|子,没成想这会儿就派上用场了。
当初买这处宅院的时候,她就发现,这座宅子的院墙和梁衍那边的院墙是连在一起的,只要翻过院墙,她就能到梁衍的宅子里。
乔婉爬上院墙后,便坐在了墙头上。
夜里视线不太好,她扫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人影,只有院里的树枝上偶尔传来几声虫鸣。
乔婉打开酒坛,低头轻抿了一口。
入口的辛辣味有些呛喉,乔婉连着咳了好几下才缓过劲来。
随后,她又抱着酒坛灌了一大口。
这次她没再咳嗽,只是辣味太过浓烈,烈得她眼眶一红,溢出了几滴泪出来。
乔婉抬手用袖子擦了擦,然后转头看向梁衍的院子,她四处张望,却也没能看到期待的那抹身影。
心头划过一抹失落,乔婉抿了抿唇,又抱起酒坛大口地灌了起来。
都说一醉解千愁,人喝醉了之后,便能看到想见之人。
可乔婉扫视四周,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
“许是我还不够醉。”
乔婉低语,将酒坛举了起来,又连着喝了好几口,直到实在是喝不下去了才放下酒坛。
再抬眸,她的眼眶早已一片湿濡。
“梁衍……哥哥……你们在哪?”
乔婉抬手试图抓住眼前的幻影,可刚一抓,它们就都碎了。
“骗子!你们都是大骗子!大骗子!”
乔婉咬唇呜咽,心里的委屈就像是决堤的河水一般涌上心头,压得她情绪崩溃。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
为什么说好高中之后就回来接她的兄长一走就是多年,之后再也未曾见过……为何说对自己一见钟情的梁衍现在却频频拒绝自己,甚至还想着纳她为妾?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给我那么美好的梦,现在却又要我清醒?”
夜色就像是一层薄幕,紧紧笼罩着乔婉,加上酒精的麻痹,成功将她内心的伤感无限放大,肆意蔓延。
乔婉抱着酒坛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情绪,大哭起来,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接连落了不停。
她最不懂的其实是,为什么死了三年的兄长却会在京城的长街上出现?
还有梁衍,明明中午还拒绝了她,为何晚上却要故意打伤送她回家的王衡之,他到底意欲何为?
虽然今晚她从未见到过梁衍,但她能猜到,阿武口中的暗中之人就是“梁衍”。
就像此刻,她能感觉到,他就在这宅院之中,只是不肯出来见她而已。
第22章 夫君 乔婉哭了一会儿便歇了下来,……
乔婉哭了一会儿便歇了下来,此刻酒劲开始上头,脑袋晕乎乎的,天地都仿佛在晃动。
醉意袭来,有种飘摇欲仙的轻松感,乔婉喜欢这种感觉,被麻痹的感官不会让她有太多痛苦。
她伸手去拿酒坛,打算让自己再醉一点,但此刻手却有些笨,摸了半天才勉强抓住了坛口。
刚要拿起来痛酌,一双修长细白的手突然按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