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巽面上仍是冷静如初,心里果断做了决定,命道:“撤回飞来峰!”
如今只有三条路,前方是整个蛮夷的兵力,想穿过蛮夷军营撤回大周驻营地,不可能,往后是蛮夷的边城,若往后撤,在蛮夷的边城里,他们只会无所遁形,没有可避的地方,此计亦行不通,唯有撤回飞来峰,尚有一线希望。
众人得令,并不恋战,一边防卫一边尽快撤出蛮夷军营。
说时容易,但要撤出蛮夷军营,却不是易事。
蛮夷将军领着人也赶了来,见着在前头的楚巽,震惊万分!
大周的主帅!
“所有人给我上!生擒大周的主帅!”反应过来,蛮夷将军当即下令。
原来竟是被大王追击的楚巽领人烧了他们所有的粮仓!
如何竟能穿过那般深寂杳无人烟的深山到了他们的驻营地?
朱辉听闻,忙示意众人换阵型,由原来的众人背靠背围成一个无死角的防卫圈,变成他与楚巽在前,其余亲卫稍微挪移,补上他的空缺。
攻击将军的蛮夷将士不断增加,双拳难敌四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亲卫们再是精挑细选的精英,可到底是身处敌营,敌军不计可数,亲卫们接二连三或轻或重地受伤,就是武艺不错的朱辉腿上和手臂也被划伤了两道,红痕刺目。
楚巽心知处境危险,应对敌军之余眼角余光扫向四周,且战且退,他们已经退到了靠近他们方才潜入的北边军营区,北营是蛮夷军的铁骑营。
他用暗语命道:“诸卫!夺马突破!”
他们的马,在靠近蛮夷军营时便暂且系在了隐秘的地方,以防靠近军营时有动静被察觉。
离北边军营最近的亲卫恰巧刺退一名蛮夷兵,闻言当即提气便掠上围攻的蛮夷兵头上,几个轻点直接落在一匹马上,利落砍断绳索便往围攻楚巽和亲卫们的蛮夷兵不顾一切冲去,企图打乱敌军密集的攻势,以助自家将军和兄弟缓口气。
蛮夷将士听不懂楚巽的话,也因在驻营地,铁骑施展不开,因此,蛮夷将军并无号令铁骑援助,毫无防备之下阵势大乱。
不少士兵猝不及防下被马匹踹倒,还有不少慌忙躲避。
楚巽等人抓住时机,迅速往北边军营撤。
蛮夷将军忙令众士兵拦截!
“快截住!不允许大周人夺马!”说着自己便抢先挡在了楚巽前头。
“楚巽,踏了进来就别想轻易出去!”
楚巽下狠劲打掉了其武器,“就凭你,阻挡不了我。”
话语平静却足以令蛮夷将军大怒!
“那便走着瞧!”
他就不信,营里这么多将士还制伏不了不足二十人的他们!
可事实是,确实难以制伏。
楚巽的亲卫,不敢说各个都是武艺过人,但绝对都是好手,每个亲卫都不曾落下一日的训练。
而蛮夷的士兵,优势不过是人数。
受了重伤的由轻伤的亲卫带着共骑一匹马,楚巽和亲卫们硬是杀出了重围。
可危险仍未解除,蛮夷将士在身后紧追不舍,而他们,虽然总算是离了蛮夷军营,付出的代价却也甚大,亲卫们皆受了伤,就是楚巽,在山中风餐露宿地走了三日,又是同时应对那般多的敌军,身上多少也有了点伤痕。
“用箭!”追了上来的蛮夷将军大吼着号令道。
楚巽听了,忙让带着重伤亲卫的跑在前头,自己落在后边格挡开如雨般落下的箭矢。
境况是那么的让人绝望。
瞧着越发密集的箭矢,且他们不断有人中箭,自家将军臂膀也中了一箭,朱辉果断道:“将军!您先走!”
将军不能有事!
形势不容乐观,其他亲卫亦紧跟着道:“将军!属下挡着,您先离开!”
楚巽怎可能扔下出生入死的兄弟一人独自离开,烧蛮夷的粮仓是他的决定,如今粮仓已毁,这场战事,即便不等炮弹送抵,也已注定了他们是胜者!
如若当真因此牺牲,他也无悔!但……他们不至于就全然没了希望。
“将军!前方!”跑在前头的亲卫忽地慌声禀报道。
楚巽不用看也能猜到亲卫的话是何意思。
索尔格!
他追了过来!
早在选择这条路之时,他便有此预料。
宿敌般的二人再度狭路相逢,索尔格积压的愠怒找到了一个最好的宣泄。
“楚巽!我要你拿命来偿!”既然战事要败,那么,他楚巽的命怎么也得留在蛮夷!
索尔格直奔楚巽而去,纵然楚巽身边箭雨不断,蛮夷将军见大王如此,忙令弓箭手停止射击。
楚巽受了伤,且接连交战,只能艰难抵挡索尔格的进攻。
蛮夷将军见状,果断甩掉朱辉助攻索尔格,这是杀掉大周主帅的机会!
朱辉想要跟过去,奈何被受蛮夷将军指示的士兵缠住,心中忧急。
有了魁梧的蛮夷将军加入,以一敌二的局势,楚巽再是勇武,却也渐渐不敌,防守薄弱,伤势渐增。
索尔格讥讽一笑,胜券在握道:“楚巽,你可写好了遗书!”
楚巽冷眼不语,只沉着应对。
此时此刻,他惧怕的不是生死,心中念念不忘的是家中的妻子儿女,他惧怕的是无法兑现对蓁蓁的承诺,平安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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