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疼得嘶了一口凉气,配合着连连点头。
“嘁。”一旁的几名监工却没那么好摆平,挨个上前来训了沙雕一轮。最后扣了小李大半个月的工资才罢休。
一出闹剧终于散场,于肖肖却还有话要和沙雕私下里说。
她以胳膊和大腿破皮出血、甚至还有可能骨折为由,和沙雕结伴去了矿区的医疗室。
去往医疗室的路上,于肖肖将进入识海世界的原因和识海世界的隐藏规则都跟沙雕交待了一遍,并且将打听董莉信息这条破局的路线暂时交由沙雕来做。
“没问题。”沙雕接受的很爽快,也提出了条件,“不过我帮了你,事成之后你必须告诉我萧雨的下落。”
果然又是这个。
于肖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行......”
沙雕欢呼着跳了起来,激动了好一会儿才开始认真思考起该如何打听董莉的信息。
他一旦安静下来,专注思考,气质就彻头彻尾地变了。
于肖肖打量了几眼,觉得有些稀奇。
不过稀奇归稀奇,她并未就这一点再多说什么。
毕竟她是分得清主次的,也知道眼下不是闲谈这些的时候。
在医务室里简单地上完了药,于肖肖和沙雕就兵分两路开始了收集破局的线索。
她给自己留下的是更为艰难的第二条破局路线,搜集凶手的身份和威胁他们的证据。
从现有的线索来看,整起事件的主谋似乎就是矿场老板,那么她还需要知道参与其中的监工又有几个。
一个、两个、还是全部?
以及他们是被老板胁迫参加的,还是其中有人是这一切的幕后推手......
当然后面几点对阻止董莉的死亡用处不大,纯粹是她于肖肖的个人兴趣。
怀着这些思考,她半跑着穿过作业区域,很快抵达矿洞,在换衣间穿好装备后正式上工。
小王的工作区域在深度50米的地下,和里世界矿道的阴寒不同,正常情况下的地下矿道潮湿闷热,空气流通和空气质量都差到了极点,如果不佩戴特制的口罩作业,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患上尘肺。
于肖肖在矿道深处见到了早上拍了自己一巴掌的老大哥。
考虑到老大哥和小王的关系,她觉得可以从老大哥入手打听消息,于是提着铁镐走了过去,装模作样地挖起来。
老大哥注意到了于肖肖,头也不转地问道,“你和小李都没伤着骨头吧?”
“嗯,没有。”于肖肖回答。
“我看小李那孩子也挺不容易的,攒钱买了颗参还被偷了......”老大哥似乎是回想起了沙雕在矿堆上发疯时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感慨,“希望他能早点抓到贼吧。”
于肖肖忽然觉得这个话题似乎可以借用,便循着老大哥的话题抛出了一个引子,“其实小李心里已经大概知道是什么人了......”
老大哥挖矿的手顿了顿,扭头看向于肖肖,面上神情有些严肃。
于肖肖就也学着他的样子回望过去,故作高深。
“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老大哥收回目光,两手撑着铁镐陷入沉思,“也不知道那孩子的参贵不贵,如果不是太贵的话,就劝劝那孩子别拧了,拧不过的。”
“那赵监工也不是第一次借着工棚检查拿大家东西了,但人家家里有背景,就算死了人也能兜下来,报警也就做做样子。”
果然......
于肖肖就知道这招有用。
她继续道,“其实......倒不一定是赵监工。”
老大哥,“那你是怀疑钱监工?”
他们的话题很快就引起了旁边工人的注意,工人们纷纷放慢手里的采矿速度,你一言我一语的参与起了讨论。
“其实我觉得可能是孙监工干的,不都说他怕死吗?而且他看起来病殃殃的,一看就是要拿参补身体的样子。”
“我倒觉得是钱监工,他可喜欢送礼巴结老板了,但人又抠......”
“我觉得是李监工,他手脚不干净,有前科。”
“我觉得是周监工,那人看起来就不太好心眼。我也是听说的,他和做大锅饭的厨子私下里有交易,为了吞那么点买菜的破钱,就偷偷把蛇给抓来了抵肉吃,那玩意是人能吃的吗,不怕招邪吗......”
“......”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四星牌参被盗这事讨论了十来分钟,直到在矿道内巡逻的监工走近才又重新装模作样地埋头干活。
等到监工离开,他们就又继续讨论起来。
西山矿场虽大,但大的也仅仅是外在规模,人与人之间的圈子却小的可怜。
来这务工的工人大多是农民出身,来到这后每年基本就只有过年才会回家,365天身边相处的都是这么些人,要是矿场里发生了什么风吹草动,一传十十传百大家就全都知道了。
这也就是于肖肖宁可忍受恶劣环境也要来这里一趟的原因。
她就站在一旁平静地听着,一边听一边整理思绪,筛选自己需要的信息。
一个多小时后,上午10点39分,她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座矿场一共有1名老板,5位监工,且无论是6人中的哪一个都是劣迹斑斑,堪称全员恶人。
不过能够从矿工们嘴里得出的消息终归有限,如果想要进一步深挖这6个人的把柄的话,恐怕就要换一个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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