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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林楠已经说道:“当年的事,已经是错了,我又怎么能再错上加错?你今日若逼我,我就自尽在这里!”
    顾夕朝吓了一跳,将她放开,这时,林竹忽然感到自己已经能够开口说话,她不假思索,大声叫道:“娘!”飞快的从山石后面冲了出去。一下子扑到林楠的怀中,大哭起来。
    两人都没想到林竹居然会在这里,显然方才所说的话。被她听了一个正着,林楠的脸色顿时通红,“你这丫头,怎么过来的……”
    顾夕朝的脸色一变。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向着假山石后怒喝道:“小温,你出来!”
    那个少年将几个花生壳儿抛在手中。笑着走了出来,慢悠悠的说道:“我是替你们着急啊,不然抱来抱去的,何时才是了局?说不定要拖个三五十年的,让这小姑娘怎么办?”
    顾夕朝怒道:“我的事情,不用你来插手,你自己的事情,都搞得一团糟,做什么来管我的?”
    林竹这时躲在林楠的怀中。偷眼看着这个少年。眼睛瞪得大大的。听他们两个说话,难道这个看上去并不起眼的少年,就是当年的温南秦?温南秦当年为了寻找顾颜。走遍天下,最后一直追到大非川去。这件事在归墟海中,多有流传,林竹的心里,对这个少年,也有着无数的向往,没想到现在看去,却是这样一个云淡风轻一般的少年。
    听到顾夕朝的话,像是直指对方的疮疤一样,林竹的心中不禁一跳,不过温南秦却是洒然一笑,并不以为意,“顾兄,我都不再以此为念,你又何苦还念念不忘?执念之所以为念,在于心中之执意。当我于大非川见到她最后一眼之时,我已能直指本心,破心而立,其人其形,仍永念我心中,不敢或忘,这便已足够,何需日日念兹在兹?”
    林竹听得很糊涂,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但看顾夕朝与林楠,却都像是听懂了的样子,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茫然,悄悄对视一眼,又彼此都转过了头去。
    温南秦道:“当年她在大非川下讲道。情之所至,由发于心,统而性命,是为本质之主。无情未必成道,有情未必不成,情之一字,念于心中而已。不破本心,谈何道业?”
    他最后一句,陡然间大声起来,如振聋发聩一般,似乎要直刺进每一个人的耳膜之中。
    顾夕朝全身一振,他的眼神忽然间变得清朗起来,苦笑道:“枉我当年还讥笑过你,现在看来,竟是我不如你。也难怪,你能比我更早修成元后。”
    温南秦大笑起来:“你破去了心中之结,想必也不在远了吧?”他转头看向了林楠,笑道,“你们两个,想必有不少话要说,不如就在此地慢慢的叙谈,你们的女儿,我先帮着照顾好了。”说罢,他大袖一挥,已在林楠猝不及防之时,将林竹卷去,眨眼间便已消失在外头。
    顾夕朝与林楠对视了一眼,同时露出一丝苦笑,没想到温南秦的行事作风,便是这样的快刀斩乱麻。相比之下,倒是他们过于拘泥了。
    两个人同时张口,想要说话,看到对方张口,又顿时缩了回去,对视一眼,都不禁笑了起来。
    随后,顾夕朝便将林楠拥入了怀中,两人似乎谁也不想再说话,只是静静的享受着这一刻……
    林竹被温南秦抱在怀中,过了片刻,才发现已经落在了平地,她睁开眼睛,发现正是站在琅琊山后山最高的一座山峰之上。这里似乎还有一座木阁的遗迹。
    温南秦负着双手,站在峰头,临风而立,山风吹来,他的衣袂飘飞,看上去如神仙中人一般。
    林竹看着他,吐了吐舌头,说道:“喂,你真的是那个著名的温岛主吗?”
    温南秦转过头来,笑道:“怎么,你看着我不像?”
    林竹翘着头,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这么说,你与顾仙子的交情当真极深了,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温南秦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你所站的地方,当年,她就是从这里破地而出,仗一面宝镜之助,开启归墟之门,然后,走上她无比灿烂的求道之路。”他有些怅然的道,“当年,我本以为,她会一直呆在归墟海的。”
    顾颜的求道之旅,对于林竹来说,也是耳熟能详了,只是她以前并不知道,这里就是当年供奉诸天宝鉴之地,她看着温南秦的神情,虽然怀念,却并不显得有如何悲伤,吐了吐舌头说道:“现在,你还挂念她吗?”
    温南秦点了点头,“当然,无时在我心中,不敢有一刻或忘。”
    他说话的神情,带着一丝缅怀与向往,但看上去,并不是深陷而不拔的模样。
    林竹不禁悄悄的吐了吐舌头,在她的年纪,显然,是不能理解温南秦的心境的。不过她还是显得颇为好奇,叽叽喳喳的,向温南秦打听一些当年在归墟海时的故事。
    温南秦看着她的话头一直没有停过,就像个小麻雀一般说个不停,不禁笑了起来,大概过了几个时辰,直到日头偏西的时候,才打断她的话头,“就算你不想回去见你的爹娘,也不用一直缠着我说个不停。”
    林竹被他说破了心事,脸上不禁红了起来,觉得有些羞怒,又有些气恼,眼泪在眼睛里含着,勉强着不掉下来,最后别过脸去说道:“要是你不高兴和我说话,我走开就是了。”说完转过身去便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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