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傻,你只是太善良了,就算是跟着方景两年多的时间,也未曾丢掉这份善良。
陶巧巧摇头,说:“楚清河,你把我想的太好了,我和当初不一样了,其实我根本没有失忆,我记得所有的事,我只是故意装作不知道,这些日子,我都在看你的笑话。”
陶巧巧之前一直在想,要找个合适的时机恢复记忆,免得伤了楚清河的面子,今天不是什么好的时机,但她却不管不顾的说了。
她等着楚清河惊讶或者震怒的质问自己,但没有,楚清河很平静,像是早就看穿了一切。
是啊,他那么聪明,有什么是他看不出来的?
陶巧巧有种失力的无奈,她看着楚清河说:“当初我和秦岳成婚不是为了你,如今我休了他,也没打算再与任何人在一起,你既然能看穿我所有的想法,何必再到远峰郡来呢?”
方景教的那些谈判技巧都没有用,陶巧巧只能单刀直入。
楚清河放下书,走到她面前,直到她能看清他眸子里的倒影,才一字一句地说:“因为你是不管过去多长时间,都无法被我割舍下的人。”
割舍不下,便只能占有。
第1089章 接受我的喜欢吗?
“我们自幼一起长大,有十多年的情谊,况且爹娘离世前也将我托付给你,你对我有亏欠,割舍不下很正常,”陶巧巧直视楚清河的眼睛,第一次如此深入的与他探讨他们之间的关系和感情,最后她说,“楚清河,这不是喜欢。”
这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这种感情和兄弟姐妹的感情是一样的,不管过去多长时间都无法割舍,陶巧巧自己也无法割舍。
楚清河摇头,说:“如果是因为亏欠,当初我不会说我喜欢紫叶。”
他之前虽然不懂喜欢,但也不会把这些感情混杂在一起,违背自己的本意。
陶巧巧却和楚清河的观点相反,她说:“正是因为你喜欢过紫叶,所以才能证明我们之间并不是喜欢。”
陶巧巧说完扭头想走,楚清河上前,捉住她的手将她困在自己的胸膛和房门之间。
他拽得很用力,陶巧巧感觉有些疼,眉心微蹙,楚清河却还是没有放开,他有种莫名的慌张,好像他稍微松一点力,就会失去和她表明心迹的机会。
“阿蛮,”楚清河急切的唤了一声,“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还能是怎么样?”
陶巧巧反问,眼眶控制不住有点发红发热。
她原以为自己早就对过去释怀,但楚清河这么步步紧逼,那些尘封已久的委屈难过全都翻涌上来。
“是我不好,”楚清河软着声认错,“那个时候我对紫叶是愧疚,疼惜,但更多的是无法面对你。”
他答应过陶巧巧,会和陶郡守夫妇还有远峰郡共存亡,但后来陶郡守夫妇战死,越西敌军的铁蹄也冲入了远峰郡,楚清河却好端端的活着。
他不知道该怎么向陶巧巧解释,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在鄙视苟且偷生的自己。
这是这两年多时间,数百个日日夜夜,他每时每刻拷问自己才得出的答案。
本来在那场战事到来之前,陶巧巧对这门婚事表现出来的也是极度的抗拒,他鄙视自己,更不想让她因为父母的临终遗愿被迫和自己在一起,所以在没有认清自己内心的情况下,他说他喜欢上了紫叶,和陶巧巧解除婚约放她自由。
在那一场大战中,失去一切的不止陶巧巧,还有楚清河。
陶巧巧当时还有人陪着,楚清河身边却是一个人都没有的。
他无法向任何人展示自己的脆弱和内疚。
陶巧巧有些茫然,问:“你为什么会无法面对我?”
楚清河垂眸,说:“伯父伯母战亡,远峰郡失守,我没有做到承诺与他们共存亡。”
这又不是你的错,我难道会希望你和他们一起去死?
陶巧巧想问,话到嘴边却没了声音。
如果她没有去到瀚京认识阿挽,没有亲眼看见战场的残酷血腥,她真的有可能对楚清河说出这样的话。
楚清河嘴上虽然总是在说她笨,却总是帮她解决所有麻烦,所以在她的潜意识里,楚清河应该无所不能,只要他说出口的话,他就应该做到。
因为楚清河的纵容,她也习惯了向他索取,又向他问责。
陶巧巧想到那个时候自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痛苦和难过之中,根本没有考虑过楚清河的感受,竟有些羞愧难当。
为什么她从楚清河那里得到了那么多好,直到现在依然还是习惯索取,不会想到回报?
胸口沉得厉害,陶巧巧深吸了几口气才低声说:“那不是你的错,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你能活着回来,没有像爹娘一样丢下我,我很高兴。”
陶巧巧说着忍不住落下泪来,她看着楚清河越来越沉稳的脸,一字一句的说:“能坚持活下来的人,绝不是懦夫。”
陶巧巧的眸底满是水光,眼神却依然坚毅,迸射出耀眼的亮芒。
楚清河心头一震,终于用力把陶巧巧按进自己怀里,不住的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想的那般任性、蛮不讲理。
对不起,我不该没有看清自己的内心就擅作主张说自己喜欢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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