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了,阿策曾经跟他说过的,他与温折玉在小镇的时候,发生的一些事。
他说过,温折玉在那里的名声极差……导致后来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多看她一眼。
“你是……?”萧清绝故作不知,在疏雨扯他衣袖拧水的时候,乍然痛呼嘶了一声,倒把疏雨吓了一大跳,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疼……”萧清绝淡淡的开口,似是不经意掀起了长袖揉捏着手腕。花陵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他手腕处的一圈淤青。被湖水浸泡过了,更加显得红肿。他心头惊疑,视线继续上瞟,发现他的小臂纵横交错着几条陈旧的鞭伤。
“你……你的手怎么了?”花陵不知为何心中惶惶,忐忑的问道。
“无事……”萧清绝皱着眉头忍痛开口,接着防备似的看了一眼疏雨,补充道:“不关三殿下……不,是陛下的事。”
疏雨一愣,脸色也跟着变了,冷冷的道:“道长知道就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都得受着。”
说起来也确实是她主子的错。若非她非要绑着萧清绝的手腕在床上胡闹,还闹得过了头。也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淤青。
花陵神色微僵,显然是不知想到了什么地方。
又见萧清绝将手里一只攥着的一块像是木头的环佩递给疏雨,微微有些可怜的道:“这个,你给殿下。就说清绝已经找回来了,让她莫要再……再罚我了……我……”
一阵风吹过,萧清绝冷的一个哆嗦,脸色又白上几分。
“主子的事,岂容我们这些下人置啄。”疏雨不冷不热的接了过去。“不过,只怕主子知道您偷偷拆了困住你锁链的事,还要大发雷霆。”
萧清绝闻言腿下一软,还好花陵适时扶住了他。
“你……你没事吧。”
“没事。多谢花公子。”接着,竟见他微微带着期待的表情,说道“听说您与殿下关系匪浅,但愿往后同为兄弟,也……也能互相扶持,互相……互相分担一些……”
萧清绝说完,蹒跚着步子慢慢的走远了。
这还是当初他见的那个清高孤傲的国师大人吗?
花陵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脑袋里不停的回旋着他的话。互相扶持,他可以理解。互相分担……分担……什么?
“花公子,我们也走吧。”疏雨提醒他道。
花陵心里好像藏了只猫儿一般不停的抓挠,试探的道:“疏雨姐姐,萧道长身上的伤……”
“花公子还是不要打听的好。我们主子不喜欢别人窥探她的隐私。再说,哪个人没有点隐秘的癖好。”疏雨脸上冷意渐出,意味深长的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淤青,鞭伤,锁链……隐秘的癖好。
这些字眼连起来,不由的让花陵如坠冰窖。本来打算母亲在与赵云寰谈完之后,找她说说话的,顿时也没了兴趣。
回去的路上,花陵无精打采,花朝飞也是满脸不悦。
她没想到赵云寰十分固执,竟然提出若是花朝飞干涉她纳后,那她就顺便给花小公子赐个婚做威胁。这种情形,她还怎么提让花陵入宫的事。
“陵儿啊……你入宫的事,恐怕要,容后再议了。”花朝飞原以为花陵会跟以前一样又哭又闹,不依不饶的。结果回头一看,花陵偏着头,一直盯在马车的窗户上,神游天外去了。
“陵儿……”
花陵忙转头:“怎么了母亲。”
花朝飞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就见花陵眉目低垂,吞吞吐吐的道:“还是,让孩儿再想一想吧。”
“……”花朝飞虽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她对赵云寰固然有结亲的意思,但还要看花陵的意见。况且以华陵跳脱的性格,皇宫那种吃人的地方,还真不一定适合他。
花陵低落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了晚上,上床以后,他做了一个梦。
梦到自己被人锁在一个不足人高的铁笼子里,瑟缩在一角。笼子就放在昏暗的房间里,他抬头一看,房间的墙壁上挂满了刑具,其中的一根长鞭,还在滴滴答答的滴着血。
花陵觉得浑身痛不可言,他从笼子里跪爬了几步到门前,沾血的五指使劲摇晃着铁门,不停的呼救。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龙袍的女人逆着光出现在他面前,花陵恐惧的抬起头,缓缓喊出了她的名字。
“赵云寰……”
作者有话说:
第五十六章
而这边疏雨刚把花家一行人送出府门, 就被萧清绝拦住了脚步。此时他身上的水还未干,衣衫贴紧腰身勾勒出盈盈不堪一握的纤细, 疏雨只抬了下头就立马转向了别处。
“我的环佩呢,还我……”
“……”疏雨莫名其妙的从怀里掏出来依旧潮湿的环佩递给她,不明白这人又在作什么妖。
萧清绝难得大方的解释:“你家主人既给了我,自然是我的东西。”说着,得意洋洋的将它挂在了腰间。
果然,他在湖边的一通表演,全都是骗人家单纯的小公子来的。
疏雨自问对这人还算有些了解, 所以适才才会顺着他的话继续往下说。只是可怜了她的主子,在花小公子心目中的形象, 只怕全都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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