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晚寻屈着身子,另一只手压着裙摆,还在犹豫之际,脚踝便被一股强势的力道扯过去。
犹如陷入最深的桎梏,挣脱不得,力气也全然被封锁。
她压着甜软的腔调喊了声:“裴先生——”
裴骁南将她的小腿搁置在自己膝头,像是在拿捏什么易碎品,格外轻柔。
她的脚踝纤细白皙,两指都圈得过来。
还在流血的伤口并没有止住血,顺着脚踝滴在他平整到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裤上
“伤口不深,但有点儿长,应该用不着缝针,不过我也不能保证绝对不留疤。”
薄唇轻启,声线好听得像是小提琴的尾调。
男人的神情专注,指尖冰凉,就像医生在给病人诊断,不带一丝情|欲地摩挲着她脚踝处细腻的肌肤。
可这样的触碰莫名让她心颤。
像是有微妙的火星从脚踝处开始,蔓延到四肢百骸。
时晚寻不自在地往后挣扎了下,脑袋差点撞上后面的车窗。
他往前倾身,宽大的掌心又给她托回来。
但这样的姿势也显得两人过于暧昧,她整个人几乎是坐在他的大腿上。
“躲什么?”
他的嗓音压抑又低沉,眼神浓重炽热。
“没有……”
时晚寻不知道目光往哪儿放,下意识垂下眼眸。
这才又看到那双方才游移在自己脚踝的手。
男人的指甲修剪平整,腕骨凸出分明,握过来时能感觉到残存的茧子。
像是拿枪磨出来的。
她坐在他腿间,能感受到男人西裤下绷着大腿处的肌理线条,如同蠢蠢欲动的猛兽。
裴骁南随意扯松了领带,而后领口处微有松散,袒露出一小片冷白的皮肤。
那颗红痣嵌在上面,像是冰天雪地里唯一一抹颜色。
他将领带挽在修长的指间,危险的动作带上几分禁忌的意味。
时晚寻一双清澈的鹿眼一眨不眨:“裴总,真的没什么事……”
他垂下眼皮,继续手头的动作,目光沉了几分。
从这个角度,几乎能看到裴骁南根根分明的睫毛,就连露出的锁骨也分外平直性感。
光是看他这张脸,都觉得在蓄意撩拨。
裴骁南用领带缠绕住她受伤的脚踝,系了个漂亮的结,伤口才勉强止住了血。
“先止血,回去再给你上药。”
他看向小姑娘泛红的眼角,嗓音徐徐。
时晚寻觉得自己像是他手中拢着的飘摇的火苗,长明或者熄灭,全由他一人掌控。
身后就是升起的挡板,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察觉。
她的心脏怦怦直跳,还想说什么便喊了他一声:“裴总……”
裴骁南掰着她的下巴,迫使小姑娘仰着脑袋看向他。
他的眼神饱含深意,如同雨夜里最后一丝光亮:“刚刚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两人间的距离太过亲密,鼻息相碰,眼神勾连。
毫不停歇的雨更是浇不熄暗处升腾的火。
她思维浑浊,眼神懵懂却真挚。
时晚寻抿唇,忽然开口:“我只是看到你有危险,所以……”
所以她没有多想,纯粹是不想看到他陷落到危险的境地里。
作为时振云的女儿,她恨那些不择手段的坏人,也没办法跟毒贩和解。
更何况父亲从小对她的教导就是——
毒贩散播贩卖的毒品,让多少人家破人亡,又让多少警察牺牲在岗位上。
承载的是血海深仇,她自认没办法消泯。
可裴骁南。
仿佛是不一样的。
他更像是陷在泥泞里,依旧保留了天上月的清辉。
可他是纯粹的好人么?
同样的,她不知道。
“裴骁南,如果你是毒贩,我自认没办法让你迷途知返,也没办法让你不再欺负我……”
话音未完,他便用食指抵住了她水润的唇。
也彻底堵死她接下来她要说的话。
他眉峰轻挑了下,抓住关键词,含着笑意反问:“欺负?”
舌尖滚落着这两个字,似乎是在反应他到底做什么事儿,才让小姑娘生出这样的念头来。
他眉梢微扬,滚烫的气息拂过她的耳侧,像落了一个濡湿的吻。
“小夜莺,如果我想欺负你,你现在就应该在车里哭了。”
作者有话说:
被do哭(bushi)
这章掉落红包~多多留言老婆们~
第19章 然后迷恋
episode19
时晚寻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话的意思, 清水眼里一脸茫然。
不是刚刚还在说他身份的事情吗?怎么这么快就变成一些奇怪的话题了?
她咬着下唇,眼睫垂下,遮去乌黑的瞳仁。
“裴骁南, 你怎么这么……”
“坏。”
是那种蔫儿坏, 就连威胁人都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她瓮声瓮气的,反应过来那句话的深层意思后,抬眸看向男人似笑非笑的眼底, 随即耳根子都在发烫, 满脸潮红。
两人视线交汇,仿佛有火光溅起, 就连空气都是黏腻的。
“小夜莺, 我倒是也很想了解一下,我有多坏才会让你哭——”
他嗓音泛着几分欲|念的哑意,将人从腿上抱下来,干燥有力的大掌停留在肩侧。
甚至捏在她肩头的手并没有越矩,可就是让人产生了一瞬间潮湿的迷乱。
像极了那一晚他俯身过来, 含着她耳垂轻吮的模样。
“裴骁南……”
“你, 适可而止。”
时晚寻窘迫地坐在位置上, 还装出一派淡定与他对弈。
倏然间,他哂笑一声, 低缓道:“算了。”
后半句裴骁南没说完。
他也舍不得让她哭。
上回他后背受伤,小姑娘红着眼眶就够勾人的了, 这回真又哭了, 他可得耐着性子哄。
在他的印象里,上一回哄女孩儿还是在江城的时候。
那天下了场雨, 他自行车坏了, 干脆停在路边, 屈着腿坐着。
少年散漫惯了,眼皮耷拉着,想等雨停再走。
他望着连绵的雨幕,身影落拓不羁。
有路过的认识他的人喊了声:“哟,小裴爷,您搁这儿望风啊?”
“自行车链条坏了,要么你给我捎回去?”他调侃般笑笑,吊儿郎当的。
“我给你捎回去啊,有必要么?让你爸来接你啊——”
这一片儿住的都是军区大院的,大家都知道裴骁南的爸爸就是江城军区的首长,派个警卫员给人接回去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身为首长的儿子,裴骁南从小没感受到别的什么优待。
秉持着“儿子得穷养”的观念,再加上军政世家的严苛要求,他从小时候开始就自己上下学,零用钱都有着每月的固定标准。
那时候正处于初中叛逆期,他一身反骨,干脆跟家里人对着干,愣是不愿意服个软。
正在那儿思绪游离的时刻,视野里闯入了一个粉嫩玉琢的小女孩儿,在那儿边走边哭。
小女孩儿约莫十岁,可能是迷路了,一双杏眼里满是茫然。
少年穿着身江城八中的校服,虽说是初中生,但身高已然拔节得像春日的翠竹,站在她面前就要高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