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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还解释道:这十对夫妇可不是胡乱选的,我们物色的,都是当夜这集镇上,容貌气度最为出色的。方才在这街市上,便见二位流连忘返,又观二位亲密有加,想来,该是一对伉俪罢?
    言下之意,被她们选中,本身便是一种荣幸,再有便是,哪对夫妻不想要织女娘娘的祝福?
    曲锦萱意动了。
    她既想要传说中那位织女娘娘的祝福,也想让姜洵能在一众女子中,辨认出她来。
    身边人的渴盼,姜洵自然也感觉到了。
    他是个连符应谶纬之言都不愿信的人,惶论这些?
    可如果她非要去,哀他两句,他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二。
    夫君,你能认出我的,对么?
    娇音传来,姜洵没想到听来的是这么句话,他眼角微抽:我说了要去么?
    他扯下脸,眉止也压得极低。可小妖精近来胆子大了、也学坏了,不仅会用激将法,还敢在人前做小动作了。
    借着袖摆的遮挡,姜洵不动声色地,握住敲敲抠自己手心的、那只作怪的小手,朝那两名妇人略一颔首:荣幸之至,烦二位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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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满彩纱的石拱桥,每根望柱上头,都放着红彤彤的灯笼。
    桥旁的湖面上,浮着爱侣们虔诚愿望的各色纸船。若拆开去看,林林总总、来来去去,总归是那么几句话。
    与郎结好、与妾长久。
    祈卿心不变、盼郎心不渝。
    被请去参加那香桥会的,既都是容貌姣好、气度傲人的,被吸引的围观之人自然也不会少。
    河堤两岸走道阗拥,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往那石桥上看,看有几对会被认出,又有几对会错过。
    需知以往若有认错了的,若是女方性悍,当场赏夫君吃耳瓜子的也不是没有。
    是以,泰半被选中的、有经验的郎君们心中早有了计较,宁愿上去闲晃一圈,当自己瞎了眼认不出,也不随随便便伸那个手。
    毕竟没认出妻子来,顶多是被嗔怪一声眼拙,可若是拦错了人
    这会儿,先前选人的两位妇人,一人坐在架古筝旁,另一人,则扬声说着规矩。
    诸位可见,我身边有理乐之人,迟些,她手下那琴音一响,诸位便出发,中途不许搭话、也莫要磨蹭,尤其不兴走回头路。娘子们若是认出你夫婿,可不许给他暗示,可若是被你夫婿以外的人给拦了,只管走开便是。郎君们不可无礼拉扯,否则那斗篷一脱,事儿可就不好看了。
    她话一说完,围观之人也跟着紧张起来,个个摒气静音,想看今日这香桥之上的寻妻,到底有几人能寻着。
    片刻后。
    琴弦拔动,乐音流出,石拱桥的两侧,男女各自出发了。
    清扬的乐声中,曲锦萱两手拢着披风,怀揣着忐忑与期待踏上步阶,向桥的另一边行去。
    远远地,她的目光便透过对向的一众男子,瞟向了坠在最后头的那个。
    郎君身量修长,面上覆着个黑面獠牙的花脸面具,如闲庭信步一般,迈着长腿缓缓步上桥梁。
    那双腿的力度,她清楚。
    她知道,那便是她的夫婿。
    与旁的抓耳挠腮、张目四顾的郎君不同,他气定神闲,步伐慵懒随意,连行进的方向都没有变。看起来,丝毫没有要寻人的意思。
    试问天下的女儿家,若有人宠,哪个不是娇字当头。
    这些时日来,曲锦萱享受过自己夫婿不经意间的宠溺与纵容、得过他的打趣与关怀。可人总是不满足的,没得到时想要伸手去够,得到了,却又想要更多。
    以前,他总是对她冻着张脸时,说的也是各色冷言冷语,那一切,她都能忍受。可当他对自己的态度有了转变后,一点小委屈,都能立马让她喉间发堵。
    好比眼下,他能识破她的小心思,亦能容得下她偶尔的狡黠与小性子,若是此刻认不出她,她这心里岂能舒服得了?
    可见人这性子,都是被惯出来的。
    这会儿,见那人仍是不急不缓的模样,曲锦萱心中憋了好一股子气,便也把目光收回,甚至人也故意往旁边移了移,心想认不出就算了,她一个人走完这桥。一会儿回马车、回会馆,她也不要理他!
    心里的狠话撂得快,可真打定主意后,曲锦萱胸间却砰砰乱跳,一颗心直要跃出嗓子眼似的,连带着呼吸都急促得不像话。
    近了。
    只有几步的距离了。
    曲锦萱的手越发攥得紧了。
    她掐了掐手心,把心一横,便想快步下桥。
    就在她以为就要与他这么擦肩而过时,那目不斜视的人,身形却倏然一移,拦在了她身前。
    躲什么?男人嗓音清幽,好整以暇地,拉着长音问她:你夫婿在这,你待往何处去?
    原来这人早便认出了自己。
    百感交集之下,曲锦萱鼻头一酸,两行清泪便滑到了腮畔。
    夫君好坏。竟这般有意逗她。
    听她声音幽咽,姜洵抬手摘下她脸上的面具。
    方才还是气鼓鼓的人,瞬间哭成了可怜兮兮的模样。
    哭什么?
    姜洵好笑不已。
    怪道大夫说她会情绪激荡,一点小事就哭成这样。
    曲锦萱哽咽:夫君、夫君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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