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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花蔚想来,以往爷都是独宠夫人,现下,自己分了夫人的恩宠,夫人心间肯定是不快的,不然,也不至于与爷争吵了。
    上回见爷心情不佳,虽不知是否为了这堂子事,但这会子去,多半,是会触爷楣头的。再不济,夫人问上两句,若被误会成呷醋,极有可能会与爷再度争吵。
    不管哪一遭,都是自己乐见的。
    是以,花蔚把心横了横,垂了头再度开口道:还望夫人莫怪,妾实在是挂心沛柳妹妹,不知她的去向,这才斗胆来问夫人一声的。
    桑晴皱眉:之前不是说过,夫人不管这府里头的事么?徐嬷嬷早说过了,让你们有事去寻她。且夫人方才也说了,并不知情,你可走了。
    乐阳却是笑得欢实:桑晴啊,她来来回回说这些车轱辘话,就是想让你们夫人呢,去帮她打探她那好姐妹的踪影罢了。
    花蔚头皮一紧,感觉到乐阳直直盯着自己,那眼神,似是要在自己身上穿出个洞来。
    而彼时见她不安的乐阳,直接便开口讥讽道:你可是个有心计的,真想知道你那姐妹的下落,真为你那好姐妹担忧,便自己去问啊?你是没长腿还是没长嘴?好大的狗胆,竟撺掇起你主母来了。
    目的被直接戳破,花蔚心间一慌:不、不是的,妾没有撺掇的意思
    乐阳逼讽道:那是何意?莫非是诘问?想问问你主母,你那好姐妹究竟去了何处?是不是你主母把人给拘起来了?
    县主恕罪,妾万不敢有那些心的,妾当真只是、只是、
    见花蔚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完整话,乐阳再度嗤笑一声。她转向曲锦萱:我可提醒你一声,这种腌臜地方出身的,可没一个是省心的。你瞧瞧她这模样儿,生得这般不出众,不仅能当个花魁,还能被爷们儿赎身,她脑肚子里头那些小九九,就算没有一箩筐,可也有一簸箕了。你当心着点儿,别哪天被这种人给算计了。
    花蔚攥紧了袖摆,额头冰凉。
    在这种名副其实的贵女跟前,她这样身份的,只有任人欺辱的份。
    这样的事实,她早便知晓了。
    可知晓归知晓,这一来,以往还在芜香馆中时,来往都是男客,她也不随客人出外,是以,并未真正遇过这等情境。二来,入了这章王府后,主母又是个不摆架子、温情柔善好说话的,不曾为难过她。是以此刻,当乐阳这番赤.裸.裸的欺辱与调笑砸到头身之上时,花蔚的羞愤与难堪,像是在被一寸寸灼炙着,直将她心间藏掖着的自卑都烧得血肉模糊。
    好一阵静寂中,曲锦萱见花蔚嘴皮子都要咬破了,便开口道:你先回罢,这事我知晓了,晚些、晚些我问问。
    花蔚僵硬地福身:如此,妾便谢过夫人了。
    花蔚走后,乐阳又重新坐回了妆镜前。她瞥着曲锦萱,叹道:你啊,就是太良善了。一个妾罢了,管她死活呢。
    曲锦萱仍旧好脾气地笑笑。
    她也是有私心的,她本也、也想去寻夫君
    乐阳固然有些恨铁不成钢,觉得曲锦萱软趴趴的,捏也捏不起来,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叮嘱道:我要离京一段时日,去泽阳瞧瞧雅宁选好那铺子。你若有事,便给雅宁寄信,我能看得见的。
    曲锦萱轻声应了,顺道,又与乐阳说起自己在宁源的见闻来,成功将乐阳的心神给分散了,聊到最后,二人还计划起要去宁源也开分铺。
    二女相谈尽欢,临别时,曲锦萱要送乐阳出府,乐阳连连摆手:别别别,我是个有阴影的,知道你怀了胎,见你多走两步路我都提心吊胆的,哪敢让你送。
    曲锦萱无奈,只得将人送到院门口作罢。
    乐阳别过曲锦萱,出了待霜院后,离了后院的处地,便再度在牙道偶遇了丁府五公子。
    见乐阳面色尚可,丁绍策便挂起笑来,热情地与她打招呼:县主这是准备回府了?
    乐阳确实心情不差,大发慈悲地停了会儿,瞟他一眼:五公子这是和你那好兄弟又交流什么了?明儿去哪儿逛楼子,还是后日去哪儿喝花酒?
    丁绍策连忙否认:没有的事。小姑奶奶,我是真悔过自新了,不信你问邱东。
    我为何要问?像谁稀得管你似的。乐阳只觉好笑不已,说完这句,便抬脚想走,却被丁绍策一横身给拦住了。
    乐阳眯了眯眼:丁绍策,是不是非得本县主抽你两顿,你才老实?还不快给本县主让开?
    丁绍策嘴里发苦。他低声下气,近乎哀求:乐阳,你我能不能平心静气地聊一会儿?自打你和、你从晋台回来后,你哪时候真正理过我,哪怕一回?
    我、我本可从门荫,却非要参加科举,也是不想讨官,想光明正大入仕,能走得更远些,亦能更配得上你是,那时是我思虑不周,我也承认,你说结亲之时,我是犹豫过的,那是我该死。可是乐阳,人总归是会变的,你可知你嫁后,我过了多久生不如死的日子?我、
    情到深处,难以自抑。
    丁绍策往前一步,声音都有些沉郁发哽:乐阳,我指天发誓,不论是从前或是现在,我对你的感情俱是真真切切的,从未扯过谎、也从未变过。如今你既回了奉京,就不能再给我个机会么?咱们再试一回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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