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的神色浮露于曲檀柔面上,她眼中蕴起泪来:兄长
庆王手中抓着鞶带,喝斥曲檀柔的近身:柔姐儿,你这是作甚?!
曲檀柔期期艾艾地开口道:兄长,柔儿喜欢兄长,兄长看不出来么?她咬着唇上前半步,哀哀欲绝地表着心意:那曲锦萱不愿意与兄长一起,柔儿愿意。柔儿想服侍兄长,柔儿愿意服侍兄长,柔儿想成为兄长的女人!
闭嘴!说的什么糊话!庆王又气又骇,胸膛剧烈起伏。
他抖着手扣上鞶带,深吸了一口气,面色严肃地看向曲檀柔:柔姐儿,你实不该如此。
口吻极为峻肃,是曲檀柔不曾从他嘴里听到过的。
曲檀柔心下如踏空一般,涌起强烈的不安来。
庆王盯着曲檀柔,目光炯炯炙人:是本王思虑不周,你我并非亲兄妹,早便该避嫌了。眼下傅氏答应了本王不再动你,既如此,你便安心留在曲府罢。
说完这话,庆王便转身离开。
曲檀柔面色遽然一变,继而气到浑身哆嗦,她极是不甘心,拔腿追到院外大声质问:兄长,我究竟哪里不及她?你可以喜欢上她,为什么不能喜欢上我?
听得这般疯言疯语的发问,庆王背影微滞,却连头也未回,反而加快步伐出了远香堂。
曲檀柔指节弯曲,十指弯成爪状抖了起来。她抬手拔下发上素簪,又将那素簪狠狠掷在地上,接着,人如发蛮撒气似地撕扯着身上的衣裳,边撕边哽咽,表情极为狰狞,直将院口守着的思儿给吓得惊恐万状。
曲檀柔一眼横过去:看什么看?蠢东西,今日的事胆敢说出去,我割了你的舌头!
思儿打了个冷颤,立马背过身去,眼观鼻鼻观心地,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庆王大步行到曲府门口时,打马的车夫及跟着来的小厮,这会儿钻在那马车底下伸手掏着什么。
见到庆王出来,小厮立马拍了拍那车夫,疾步跑上前去:王爷出来了。
在作甚?庆王扶着发晕的头,问了声。
小厮答话道:回王爷的话。刘叔说方才停好车后,见到咱们府中那只叫雪奴的猫从车底下蹿将出来,他往前追了没追着,纳闷那猫怎么跟来的,便爬进车底看了看,嗬,见得下头好些零嘴儿,应该是那猫偷了藏在那里吃的。因怕惹耗子钻进去啃底梁的木料,便想着把下头给清理下。仰着不好活动,便只有这般伸手进去,他手不够长,小的便与他一道做这活儿。
解释完这一通后,小厮复又请示道:对了王爷,那猫好似溜进了这府里头,可要将它寻出来带回王府?
庆王哪里有心思管猫,他摆了摆手:不理它,先行回府。
小厮应了声,招手让车夫将马车给赶过来,放好脚凳。
将才便闻得浓浓的酒气,这会儿又见庆王踏脚凳的身形不稳,小厮连忙提醒道:唷,王爷这是喝了不少,您小心着些,可别磕着头。
被搀着入了马车后,庆王脱力般靠在车壁。
酒意上涌至,脑袋越发晕沉,庆王在行进的马车中打起了盹,而此刻城郊某处,崔沁音正被曲锦萱几人慌手慌脚地抬入马车中。
一路蜿蜒的血迹触目惊心,崔沁音声声痛呼搅人肺肠。
采芳急得哭了出来:三姑娘这可如何是好?
羊水已破,崔沁音明显是马上要生了,这荒郊野岭寒天冻地的,极为不方便,可若将她运回城中,亦不现实。
手心都被指甲掐出血痕,静思过后,曲锦萱出了马车,扬声:可有人跟着我?
声音在空旷的雪地中被风吹散开,曲锦萱一连唤了好几声,才不知打何处,跃出个着墨色劲装的人来。
那人双手秉拳:姑娘,属下在。
曲锦萱立时问:你们有几人?
属下共有四人。
曲锦萱抓着袖口:你们会骑马罢?快些,派两人将拉着马车的两匹马都给卸下来,各骑一乘去城中寻个熟手接生婆,另外巾帕子铜木盆剪刀等物也都寻了带来,要快!
那人自然知晓发生了何事,听了曲锦萱的吩咐,他略微迟疑了下,便唤出同伴应声而去。
眼见两名暗卫骑马行远,曲锦萱又唤出剩下的两名暗卫。她对左侧暗卫道:烦这位壮士寻块干躁之地,将篝火架起来,迟些烧热水要用。
话毕,曲锦萱转向右侧的暗卫:请这位壮士到那悬崖下头去寻一寻,看是否有、话语顿住,想起崔沁音的凄声呼喊,曲锦萱喉头哽了下。她努力平复了下心神,颤声继续:看是否有男童尸.体
那二人听了,却不如方才那一双暗卫般迅速行事,而是面面相觑后,如实禀道:属下们有严令在身,留下在姑娘身边的不能少于两人,否则必有严惩,还望姑娘体谅属下。
曲锦萱眉目凛然起来:尊上留几位是给我用的,且现下有比近身保护我更为重要的事须去做,还请通融。
见对方仍在犹豫,曲锦萱上前一步:此间人亦不少,二位实可放心,且事急从权,管不了那么许多了,迟些尊上若问罪,我替二位担了便是。眼下人命关天,还请二位听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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