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的好,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日要不是他救了自己,说不定她这条小命,还就真的捡不回来了。
一听恩人有事要走,她赶紧就催他动身。
“你不用担心我的,我现在挺好的,少夫人也没再欺负我了。等你办好了事情再回来的时候,说不定我都已经回家了呢。”她说的很认真,云尚非却不敢看她那双温润无暇的大眼睛。
他粲粲的笑了几声,装模作样的跟她道别,然后关上门离开。
“你一定要小心啊,祝你一路顺风。”
耳畔还回响着靳了了真诚的声音,飞身上了房檐的时候,他罕有的叹息了一声,心里涌起愧疚之感。
靳了了是全身心的相信他,并且认定他是个帮助她的好人。可他云尚非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安得什么心,他心里清楚。
在背地里帮帮她的忙是无可厚非的,看到她被欺负的奄奄一息不出手相救是说不过去的。
说到底,他对她还是有几分喜欢的,不然,他不会为了一块还没吃到嘴里的肉,下了那么多功夫,费了那么多心神。
可是,也仅限于喜欢。
他绝对不会为了帮助她回家而做什么奸夫,让别人有了知道“云上飞”相貌的机会。更犯不上为了这个事,而得罪贾家,做出危及自身的事。
可他只要想到靳了了对他坦诚以对的大眼睛,心里就涌起一股无法原谅自己的内疚感。
她可真是个傻姑娘,傻得叫人心疼。
自己明明是个想要夺她清白的采花盗,只是因为机缘巧合帮了她几次,她就真心诚意的把他当成全天下最好的好人一般,却压根不明白他其实只是垂涎她的美色罢了。
靳了了实在跟这个贾家,格格不入。
她应该生活在更好更自由的地方,或者,应该嫁一个平凡却疼她的夫君,能够珍惜并懂得她心里的纯真美好。
有那么一刹,云尚非几乎想要跳下屋檐,走进那屋子里,告诉她只要他尽力想想办法,也许可以让她获得自由身,不用演什么勾引汉子的戏,就能让她回家去跟家里人团聚。
可他再一转念,想到他的身份可能会被公之于众,以后都无法再做这种逍遥快活的采花盗生活,他就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算了,靳了了应该能自己解决的吧。这贾家家大人多,随便找个家丁,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大不了,自己在她闹出动静的时候,暗地里帮助她少吃些苦头,并且尽快把她送回家,再多给她些银两。
恩,这样也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呢。
他云尚非,对女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难得中的难得了。
云尚非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然后几个跳跃消失在夜空之下。
可在他的内心深处,却久久不能释怀,好像自己做了一件很卑劣的事情一般。
梦寐以求的出墙对象
这一天,天气回暖,太阳照的人全身都暖融融的。玉竹叫仆役搬了桌椅出来,扑上软和的垫子,叫靳了了陪贾尤振在太阳光下头下围棋取乐。
靳了了在家里有过一点围棋的底子,全赖她爹曾经在身体还行的时候,拉着她教了她一点。
靳了了还记得爹那副宝贝围棋,已经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有些棋子上都出现了破损的地方,可是每一枚棋子,都被她娘擦洗的干干净净的。
她娘这辈子斗大的字识不了一箩筐,却颇为嫁了个满肚子才学的男人而自豪。所以心甘情愿的承担下一切劳作,终年忙完了田间地头又忙家里头的活儿,既是因为她爹身体不好,也是因为她娘觉得读书人的手,是不能拿来干活的。
靳了了小时候,家里只要还能吃得上饭,她娘就绝对不会打搅她爹教她念书识字。
当初也是存了因为读过书,明白事理,像个小姐样子,嫁个好人家的心。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靳了了带着一肚子诗书也没装出个小姐样子,最后被卖到贾家为妾。
因为晒着太阳,贾尤振也有点心不在焉的,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只想打盹儿。
要真是下围棋,谁会跟这个靳了了下啊,棋艺不佳就算了,还常常为了不能悔棋把个小嘴撅的老高,嘴里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
不过反正是打发时间,看这小丫头挤眉弄眼的也颇为有趣。只是自打上次那个事儿之后,就鲜少见着她表情丰富了,经常是好端端的就发起呆来。
贾尤振问过自己的贴身大夫,她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大夫说有那个可能,也或者是心病给闹的。
贾尤振无法,只能随她去了,毕竟,他心里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她的。好好的一个姑娘,活蹦乱跳的纳进门来,连三个月都没过完,就差点被抬着出去了。
他贾家不是那种吃人的深宅大院,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也不好听。他现在也就只能尽力着对她好一点,别再闹出什么岔子来就成。
李氏那边他也没怎么过问,因为知道他爹仰仗了李家太多,是绝对不许他对这个媳妇儿半点不好的。
不过贾尤振知道李氏的软肋,他叫玉竹找了那神算许来,给了他几十两银子,叫他去李氏那编了个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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