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的身体已经相当熟悉了的晓寒,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异样。
“你别……”晓寒的声音小的几不可闻。
易殊同深吸一口气,轻轻松开她,然后微笑着说:“夜深了,你睡吧,我在旁边看着你。”
他还是这么温柔,可是这种温柔,今后,就见不到了。
晓寒听话的躺下,迅速翻过身去,不敢再看他一眼。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流下泪来,她怕自己会忍不住说出心软的话。
易殊同坐在床前,看着晓寒蜷缩着的身子,还有那头乌黑顺滑的长发。他几乎用了全身的自制力才没有伸手抚上。
他在她的床前坐了一整夜,他知道她一夜未眠。天明前,他轻轻站起身,拂过她的睡穴,然后转身出了房间。
她想要走,他不会强留她。可是她并没有说过,不许他去找她。
想了一整晚,易殊同为他突然变鲁钝的脑子懊悔不已。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居然这么久才想通!
从晓寒要离开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方寸大乱。直到昨天夜里,他看着她娇美的背影,心中猛一闪念:她要走了,他可以跟着去啊!
他承认晓寒说的不错,他并没有理清对晓寒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失去了晓寒,他会痛不欲生。
他让晓寒离开,他可以悄悄的尾随其后,跟着她回家,再陪着她去各地游玩。只要能看见她就好!只要能看见!
日子久了,他总会知道心里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晓寒也应该会明白,他们之间的联系是剪不断的。
想通了这件事,他神清气爽的走出晓寒的屋子,叫来玄武:“叫人收拾好我的东西,待命。”
“公子要去哪里?”玄武自打晓寒出事后,就对易殊同颇有腹诽。因为他早就跟公子说过,这个简单的姑娘一定会受到伤害。
现在,晓寒不但失去了一个孩子,甚至也没有得到易殊同的心。她就要走了,公子还要在这时候出去?难道公子真的是这么无情的人?
易殊同两眼灼灼发亮:“寒儿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只是千万要小心,别让她发现了。”
“公子?你?”玄武惊讶的长大了嘴。
易殊同爽朗的笑了:“怎么了?这么惊讶?”
“公子对孟小姐是真心的了。”
易殊同不点头,也不摇头,他淡然的说:“我也不清楚,所以才要去弄个清楚。我只知道,她是对我很重要的人,我不能就这样放开她。”
“公子已经忘记夏小姐了吗?”
易殊同微笑:“我从小跟宛若一起长大,忘记她,是不可能的。可是这些天,我发现自己对她的情意可能并没有我认为的那么深。玄武,你是不是觉得公子我是个游戏花丛的浪子,把寒儿害成了那样?”
停顿片刻,玄武严肃的说:“正是因为公子不是花间浪子,用情过深,才会理不清对夏小姐和孟小姐的心意。可是我相信,公子迟早会有定论的。”
易殊同哈哈一笑:“想不到我易殊同,居然会被一个情字所困。可是为了寒儿,我觉得这一切都很值得。玄武,这件事一定要严守秘密。若是被寒儿知道了,我怕她会生气。”
易殊同说到最后,眼中露出一抹温情。
玄武的嘴角难得的挂上一抹淡笑:“属下知道,一定会安排的妥帖。”
易殊同满意的伸了一个懒腰,回头看了看晓寒的房门,缓步离开。
置办产业
不知不觉间,夏天已经过完,一阵秋风拂过,天地一片凉爽。
晓寒已经满了十八岁,回到娘家也有了一段时日。家里的弟弟、妹妹都对她相当热情,下人们也没有闲言闲语。她想,该是爹提前给他们都打了招呼。
她很感激她爹,虽然一直都是凶巴巴的样子,也动不动就暴跳如雷的张口就骂。可是毕竟是她的爹,对她还是很疼爱的。
他们离开易家的时候,孟老爷说什么也不让易殊同送行,还把晓寒关在马车里,不许她露脸。
晓寒先是有些落寞,毕竟也许是最后一面了,可是想着想着也就想通了,多见一面又能如何?不过徒增苦恼而已。
这一路行的很慢,孟老爷说晓寒长这么大都没怎么出过门,于是就带着她在路上多看些风景,其实是想让她开心点。
晓寒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跟孟老爷的感情也越来越好,经常跟他撒娇。孟老爷是个粗豪汉子,吃软不吃硬,女儿跟他撒娇,他是相当受用的。
这段日子晓寒的心里平静了不少,回到家里,一切还是跟小时候差不多,只是几个弟妹都长大了。老二晓春年底就要出嫁了,家里上上下下都在打点她的事。
晓寒手头还有不少银两,于是出手大方的给晓春置办了不少首饰。也给其他弟弟妹妹都买了很多礼物,毕竟年纪都不大,晓寒又是个温和可亲的性子,很快就都喜欢黏在晓寒的周围。
虽然家里的人没什么多言多语,可是外头的闲言碎语多少还是能传到她的耳朵里来。所以她尽量不出门,免得让家里人难做。
这一天,晓春的准公婆忽然上门来拜访。孟老爷留他们吃了晚饭,送他们回去。然后他一个人走到晓寒的住处,徘徊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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