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第九题是他刚算的,就是C。
陈漫云的语气太过笃定了,沈放舟挑眉,又检查了一遍题干。
十几秒后拿着笔把答案划掉,写上了A,他刚刚忘记看隐性条件了。
陈漫云说完就安静地坐下,没一点儿要和他争论的意思,打了个哈欠以后又把手里的药递给沈放舟。
“这什么?”沈放舟疑惑。
没等陈漫云回答,他就先看到药盒上风寒感冒之类的字眼。
沈放舟表情有点不大自在,“唔”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又闷声说了句谢谢。
沈放舟没怎么吃过药,在他过往的十八年里的认知,大病就去医院动手术,小病嘛,自己能好,事实上,这还是他第一次吃感冒药。
还是他花花妹妹买给他的。
就,挺特别的。
陈漫云没在意,从夹子里抽出张草稿纸,过了一会儿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扭头盯着沈放舟。
学着王川他们平常的叫法很社会地叫了声她同桌。
“沈哥”
沈放舟的手差点没拿住药盒,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陈漫云。
陈漫云不解地眨了眨眼,心里想有那么吓人吗。
手指在草稿纸的边缘抚摸,陈漫云试探性地问她同桌:“假如,我是说假如啊,你正在做不好的事情,这时候有个人看见了,你会怎么样她啊?”
沈放舟勉强打着精神听完,心里只有一个感想——就这?
他刚刚看他小同桌一脸紧张的样子,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沈放舟神情散漫,明显没把她的话当回事。
陈漫云不高兴地抿了抿唇,觉得淮大附中社会哥的浓度实在是太高了,准备和沈放舟认真讨论一下这件事的严重性。
“我刚才好像又得罪了一个社会哥,看起来挺不好惹的。”
陈漫云神情严肃。
沈放舟听到这句话神色才算认真点,点点头,开口安慰陈漫云:“不用在意。”
毕竟淮大附中最不好惹的社会哥就是你同桌我。
约摸过了一刻钟,沈放舟把数学卷子收起,就看到陈漫云还在郁闷,她不开心的时候就会抿唇,嘴角没有像小括号一样好看的弧度。
沈放舟静默了片刻,扭头,看着陈漫云的侧脸,没由来地说了一句:“有事给我发消息。”
“给你发消息干什么?”陈漫云有些跟不上他的脑回路,怔了一会儿问他。
沈放舟笑了,是真心实意的那种,带着他特有的张扬和肆意。
“沈哥罩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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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放学时间有个女同学捏着卷子走过来询问许慎有没有时间,她想问道物理题。
许慎心里不喜,面上却笑着点头说好。
女同学思路不太顺畅,问完物理题以后又重复确定了两次推导的过程。
过程中许慎态度一直很温和,认真仔细地回答她的问题。
“谢谢,真的麻烦你了,许慎。”
女同学问完题就收拾草稿纸,脸上多了些轻松的神色,许慎是他们的学委,她问题之前心里还担心许慎会不耐烦,现在看来是她多虑。
学委,挺温和谦逊一个人。
等到女同学的人影消失在门口,许慎温和的神情也慢慢收起,其实是很内敛的一张脸,此刻却露出冷漠的神态,许慎抬眸,指节用力把草稿纸捏成纸团,又用了点力气扔进垃圾桶。
许慎低头,伸出手抚摸着物理资料书的边缘,神情被暗色笼罩得不清晰。
那道题其实不难,如果用竞赛的方法做还会更简单,再深究一下,那道题其实就是去年奥赛题的变型,他当时去省队集训的时候见过原题。
许慎顿了一下。
他突然想起来在哪里见过陈漫云了。
时间的界定变得不清晰起来,也许是过了几秒,许慎用手指扶额,他依旧是冷漠的神态,唇角却勾出弧度。
哦,原来,是她啊。
*
*
徐平峰在上面讲英语课讲得唾沫横飞,陈漫云之前已经都弄明白了,就在看化学课本,沈放舟的卷子下面压着数学题,偶尔看一眼就在草稿纸上演算,王川在后面睡得熟,传来轻微的鼾声,就是最普通不过的一个星期四。
“行,今天这卷子就讲到这儿吧,我给大家说两个事啊。”徐平峰从他那个老旧的公文包里抽出来会议记录本。
“好事还是坏事啊?”班上有几个好动的男同学趁这个空隙接了个话茬。
“都有,好事坏事都有。”徐平峰笑呵呵地回答。
好事嘛,不说大家也都知道,时间差不多该开运动会了,淮大附中每年的运动会都安排在国庆假期前,不过,按理说运动会加国庆假期,应该是双喜临门才对,哪来的坏事?
终于找到了安排,徐平峰告诉这群小兔崽子:“29号和30号开运动会,国庆来了咱们月考啊,不考文科,就咱们理科那六门,都好好给我考,认真对待,听到没有?”
这话一出,班里瞬间哀鸿遍野,祖国花朵们的好心情被破坏得一干二净,纷纷叫唤着。
“月考是什么鬼,以前不是只有期中期末?”
“老天,我咋感觉我还都没学会呢,咋就月考了。”
“国庆完再考我会个锤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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