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正得意,却听徐文宣哼了一声,“不要了。”
这下轮到花颜傻眼了,愣了下随即去追小跑着的徐文宣,他跑得还很快,花颜几次伸手都没能抓住他,而后找准时机,在离他较近时跳跃着扑过去保住了他的大腿。
徐文宣踉跄几下,加之花颜拖着,终于倒在草地上,他扑在草丛里撅着屁股,爬起来后头发和衣服上都沾了些蒲公英或枯草,模样很是狼狈。
花颜则毫无掩饰的盒盒盒的大笑,“哟,你体力不行啊。”
徐文宣黑沉着脸,“放开。”
“不放。”花颜笑眯眯,双手抱紧他的腿,“放了你又要跑。”
“花颜,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不可能,你到底想做什么?”
“嘿嘿,你不答应,我就要对你软——磨——硬——泡。”
花颜最后一个字一个字的强调,接着又说,“我喜欢把不可能变为可能,我又不是老虎,你逃什么,况且你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不成?”
徐文宣很奔溃,她那意思是要跑他家去了,愠怒道:“你比老虎还可怕,说了你还不听,你别纠缠我了行不行?”
“当然不行,你才拒绝几次,我这样就放弃了,那便不是真心,正如你考试,一次不行还坚持考很多次呢,我们俩一样一样的,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谈不好吗?”
“行,你松手,我不跑,我们谈。”徐文宣盯着花颜抱着他腿的手抬下巴,花颜松手,环胸笑对他,“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乖乖的噢!”
他们在斜坡上,花颜说完坐到徐文宣对面,双脚尖抵着他的脚,捧着脸似笑非笑的注视着害羞的徐文宣。
徐文宣与她对视一眼,迅速别开脸,“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你是玉树临风美少年。”
“只是这样?”
“这样就够了。”花颜笑了笑又道:“你先是救过我的命,后又教我读书,这莫大的恩德,我无以为报,决定以身相许。”
果然只是喜欢他长得好看,他没有别的优点么?
“我不要你报恩,你是个好姑娘,不应该相中我这种倒霉的人。”
花颜撩了下眼皮,徐文宣这是在给她发好人卡,然后劝退她,手段的确比直接跑路高明点,但还不够。
“我慧眼识珠,你只是明珠蒙尘,会好起来的,既然觉得我是好姑娘,为何不试着接纳我?”
徐文宣愣一下,花颜此人甚是神奇,措辞听着让人舒心,他竟不知该如何反驳她。
“终身大事不是你我能做主的,你回去吧,以后不要来找我,我也不会再来此地,你是姑娘家,要爱惜自己的清誉,否则以后会遭夫家嫌弃。”
徐文宣软言软语的说,担心花颜还会来找他,她本来名声就不好,若是落下私相授受的话柄,她以后的路更难走。
花颜听了他的话,取出书还给徐文宣,一本正经的道:“我不逼你现在就答应,但也不会就此放弃,你回去慢慢考虑。”
花颜说完话,拍拍手起身,先徐文宣一步优哉游哉的走了。
他不来这儿,会去别的地方,不愁见不到人。
窗户纸捅破了便给他点时间缓一缓。
徐家院坝上,徐母罗氏端着筛子正在挑黄豆,前面围着两个儿媳和大女儿徐荷花,她的一双儿女和许家三个孩子在旁边跑来跑去的玩。
大点的孩子不喜欢跟小娃娃玩,所以被抛弃的小女娃——三岁的徐曦月只得孤孤单单的蹲成一小团在院坝下的梯坎上数蚂蚁自娱自乐。
她最先看到徐文宣回来,迈着小短腿儿,奶声奶气的喊着“三叔”,笃笃笃朝着横路上的徐文宣跑去。
徐文宣怕她摔着,叮嘱她慢点走,同时他小跑过去,双手叉着小姑娘的腋下抱起来在空中抛了几下,徐曦月咯咯的笑,抛上去时,她既开心又害怕,一双小手总是伸向他。
另外几个猫厌狗嫌的男娃娃也跑来扭着他要玩,徐文宣没满足他们的愿望,单手抱着小侄女回家,跟徐荷花打了招呼,然后抱着孩子坐在罗氏旁边的小马扎上。
他的二嫂林氏鼓着眼睛扫向孩子,梗着脖颈吼道:“月儿下去自己玩,别赖在你三叔身上,耽搁他读书。”
徐曦月很怕她娘,怯生生的看着徐文宣,软糯糯的说,“三叔,下去。”
她说着话,小身子往地下扭,其实很不情愿。
“二嫂,我这会儿不忙。”徐文宣说话间,把小侄女往怀里拢了拢,林氏便无话可说了。
罗氏又道:“老三明儿别去教人识字,哼,明明是好心,结果有人怨你把他家孩子逗得心痒痒,费力不讨好,你多花点时间温书。”
“嗯,不去了。”徐文宣垂着眼眸,玩着小侄女的小手手,徐荷花笑说三弟逗孩子喜欢,家里孩子都黏他。
徐文宣笑了笑,赶走抱着他摇的两个侄儿,然后侧身对罗氏喊了声娘,“我想娶媳妇。”
罗氏顿了下,盯着他问:“怎么突然着急娶媳妇了?”
“成家才能立业,儿子年纪也不小了。”
听徐文宣这样说,旁边的几人就笑话他,罗氏叹了一口气,“娘一直在帮你物色,本来在谈大山村周怀安家大女儿。
哪成想她前天晚上去粪池口解手掉进粪池,说是摔了腿,还受了凉高热不退,媒人昨天来回话,周家不同意。
我苦苦追问,媒人才说周家觉得你倒霉,连带霉上他家姑娘,气死个人了,拉屎都能摔筋斗的人怪得着谁呀?”
罗氏气不打一处来,以前别人送上门来议亲,现在她去找别人,自家儿子还遭嫌弃,真当她儿子娶不到媳妇?
好姑娘在后面等着呢!
徐文宣脸抽了下,周家真敢扯,如果他能霉别人,那喜欢他的花颜怎么好好的?
“娘别气,我的确非常倒霉。”徐文宣停顿了下,又试探的道:“现在我和花颜的处境挺像,娘觉得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