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还是需要她出面解决,先顺他们的意,那么他们的矛头便不会指向自己,而是专心掰扯家里那点破事。
花颜不希望与柳家之事传出去,花家其他人也一样,一会儿侄女儿嫁,一会儿姑姑嫁,最后竟然要买一送一,花家的人也都觉得丢脸。
只不过花颜不是单纯因为丢脸,而是别有用意。
花颜的条件周氏答应了,接下来朱氏也怀疑刘氏藏钱,要求搜二房的屋子,正符合周氏的心意,稍后连同老实巴交的老大花树怀两口子那屋也一并搜。
大房那两口子没私藏,他们毫不犹豫的让周氏搜,但刘氏两口子心虚,所以多加阻拦,越是这样越发激起朱氏婆媳俩的斗志。
花颜没有参与后面的事,她和花青阳坐成排烤火,顺便帮煮饭的张氏往灶洞里添柴烧火。
最后朱氏没能找到钱,因为朱氏的钱被花颜揭底后,刘氏趁去找秤来称银子时把她家的那包铜钱扔进一个旁人连想都想不到的地方。
这下轮到刘氏两口子喊冤,同时跟周氏提条件要送他们儿子去学堂启蒙,并把花青峰拉来说他要读书。
周氏和朱氏都不答应,刘氏下手狠狠掐了花青峰一下,后者嗷一声哭起来,刘氏边哄边指点他去地上打滚哭闹。
花家大院热闹的人,花青峰一八岁的熊孩子,刘氏许诺给他买糖吃,他就能在地上一直打滚哭喊着要读书,嗓门又大,哭得凄厉,不知道的外人还以为花家在杀孩子呢。
朱氏两妯娌也在吵架,花树兵会给刘氏帮腔,而花树林则不会帮朱氏,只劝他二哥。
“妇道人家不懂事,二哥掺和成什么样子?我们该两方相劝,吵吵闹闹不像话,一个家都会被吵散了。”
花树兵不乐意了,“三弟家占了便宜说话当然轻松,我和你二嫂累死累活的干活,赚点钱全都给了你儿子用,我们得到什么好了?
你媳妇奸诈,藏了那么多钱不让大家知道,如今家里有那么多钱怎么就不能分点给我儿子读书,青峰是三兄弟中最机灵的,他能读书一定不比你家老大差……”
花老二指着花树林的鼻子一通吼,二对二开战,无论周氏怎么咒骂他们都不听,周氏终于发现她管不住儿子儿媳了。
周氏那叫一个气,气得她鼻子冒烟,镇不住场子,她索性也倒地打滚儿,言说她不活了云云的。
厨房的花颜听到屋外吵得起劲,突然问灶上忙活的张氏,“大伯母想不想分家?”
切菜的张氏手顿了下,她当然想各过各的,免得人人都欺负他们老实,可她不敢说呀。
“咋不想呢,但你奶奶还在,这个家就分不了。”
“树大都要分枝,没什么分不了的,你听外面,奶奶已经管不住他们了。”
若论花家最不愿分家的人,那便是朱氏,因为合整个花家之力才能供养她的儿子读书。
而花家主要收入来源于土地,一旦分家就意味着土地分散,三房获得的钱就相应的减少。
按照花家的情况,大房没有儿子,周氏肯定不会跟老大,最终会选择三房,因为已经为花青云投入了钱,那个孙子最可能出人头地。
因此,周氏会偏心,加之三房男丁多,分到的土地自然比另外两房要多得多,就算土地多点,但没有劳力也种不出粮食。
所以掌管花家大权的周氏以及把其他两房人当工具人的朱氏绝对不会同意分家,不分的话,家里不让花青峰去读书,二房两口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花颜决定帮张氏一把,所以她抄着手走到廊下,冲院子里争论不休的那群人大声说,“吵什么吵,过不到一起就分家,各过各的谁也不吃亏。”
花树林咋听之下还觉得花颜那话说得有理,可朱氏脑子转得快,冲花颜歇斯底里的吼,“你不要再添乱了,我……”
早就想过分家的二房两口子齐声道:“对,分家,你们不让青峰读书,我们就要分家过……”
在地上打滚儿不管用的周氏跺脚,嘶吼道:“老娘还没死,这个家不能散。”
别看周氏是个县城都没去过几次的农妇,她却非常贪权,如今她掌管一大家子,婆母的威风耍着多得劲儿,分家后她还能管谁?谁来伺候她和闺女?
花颜出去挑了事就回屋了,算计她的人一个都别想好过,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花家的仗没打完,第二天活都不干了,一群人专门在家争论分不分家之事,因为花树怀太老实,周氏这个亲娘都不大待见,最后才想起问大房两口子的意思。
周氏本以为大儿子一家是听她话的,结果花树怀二人口径一致,认为家里吵吵闹闹的没意思,分就分吧。
周氏捶着花树怀吼,连花朵儿这个当妹子也吼花树怀两口子没孝心,朱氏非常意外蠢笨的大哥大嫂竟然敢反抗老虔婆。
家还没分,二、三房的人都去拉拢没有儿子的大房二人,贪图大房劳力和土地,所以都愿意让自家儿子兼祧两房。
理论上,朱氏许诺让花青云给大房做嗣子比二房的花青峰更有优势,花树怀当然想过继一个侄儿继承香火,但张氏不答应。
张氏平日里不敢反抗,但她心里有数,劝说花树怀家分不分得成还是两码事,不要掺和那两房人的争斗。
无论他们吵得多凶,花颜该做什么一样没落下,端着小板凳看戏、拉韧带、练剑是常态,另外,花颜还感染风寒咳嗽得厉害。
为了让她能顺利嫁进柳家,周氏大手大脚给了二十文钱让花颜去马郎中那儿抓副药来吃。
而后花颜又秘密的与王虎上山打猎,抓了只野鸡回来悄悄养在屋里。
又过了几天,花家那点事还没掰扯清楚,花颜的病情加重,卧倒在床并开始咯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