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之前观察盛隆武馆是一个目的。
城隍庙占地颇大,可或许是因为在夜间,此时还停留在庙内的人并不似盛隆武馆白日里那般多。
江琬一共看到了三十二道“人气”的存在,这些“气”有昌盛的,也有淡薄的。江琬无意去仔细判断他们每个人的命运,她主要看的还是他们身体的能量强度。
三十二人中,有五名普通人,十六人拥有微薄真气,五人的真气含量略多些,江琬感觉,大约与她相差仿佛。
又有两人真气含量比她还更高一些,如果说她的是小茶杯,那这两位拥有的就是大茶杯。
其余四人,则有三个所怀真气大约是她的两到三倍,另有一人,最是显眼——他如一汪沉静的池塘水,虽不能与秦夙和徐翁相比,可毫无疑问,相比起江琬,这位可又不知强到哪里去了。
这是除秦夙、徐翁和清平伯外,江琬在这个世界看到的又一个高手。
清平伯的功力,比起这位,其实还略有不如。
江琬忙收回望气术,心想:“签了到我就跑,绝不多停留。”
这个世界总有些古古怪怪的东西,江琬其实挺怕这位高手又像之前的秦夙和徐翁那样感应到她气机变化。
但她又不能因为这个害怕,就放弃签到。
她如今也有些摸到规律,越是能签出神秘向技能的地方,往往越容易有高手存在。
如果她因为害怕高手感应,而处处避开这些地方,那她还怎么可能快速强大?
只靠自己修炼,放弃开挂?
有挂不用,暴殄天物,万一哪天挂跑了,她上哪儿哭去?
不,她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
她不想长长久久地只做一个小茶杯。
这个世界高手没有那么多,普通人见到的大多还只是普通人。可高手也没有那么少,一个城隍庙中,比她强的,就足有六人。
江琬暗暗咬牙,往庙前广场处略走几步,走到系统提示的白色光点旁。
“叮!”
“发现签到点,建州城城隍庙广场,请问是否签到?”
江琬心中默念:“签到!”
系统:“你在建州城城隍庙广场签到,获得基础药符术,祛邪篇。”
一瞬间,无数符法信息如同虚空而生,暗夜中,似有一蓬星光穿梭时空,于冥冥处投入江琬心怀。
她心领神会,当下一边默默消化,一边飞速后退。
同时,她的望气术又再次打开,她的目光始终不离城隍庙中怀有最强真气的那道“气”。
她想看看,此人会追过来吗?
如果不追过来,那至少证明了,这种阶段的“高手”,在一定距离内,是感应不到她签到时气机变化的。
那么今后签到的时候,江琬至少不必再如此前般,时时提心吊胆了。
“他没有动!”江琬心中默默想着。
她退得飞快,不过片刻就出了城隍庙所在的主街,转进了旁边一条副街。
视线中,那道“气”仍然没有动。
直到江琬在副街又走过一段,那道“气”依旧停留原地,没有对她的来去有任何反应。
江琬暗暗松一口气,心中喜悦。
不是人人都有真气,更不是人人都是秦夙和徐翁。
她又想,自己当时之所以轻易就被那二位感应到,应该也还有当时几人就同处在一艘小船上的缘故。
距离近,当然感应也会更清晰。
等又转出副街,江琬便收回了望气术。
一直动用此术,等视野越阔,同时入目的“气”越多,她难免眼花头晕,委实不舒服。
江琬当然不会再勉强自己。
她收回了望气术,一边仍往客栈飞奔,同时又在心中回想方才所得。
自来这个世界,她缕见符法之妙,当然也对此十分好奇。而这一次,她在城隍庙签到,则终于签出了药符术!
药符术究竟是什么呢?
它跟传统符法其实还是有些区别的。
传统符法讲究以灵光为引,真气为注,符文为径,再辅以各种承载物,例如朱砂黄纸等,吸纳天地间不同的气,如此便形成各类符篆。
药符术也要以灵光为引,符文为径,但填充符文的,却不是普通真气,而是药气!
换句话说,药符术对制符者的真气要求不高,却需要制符者精通药气的提炼。
而另一方面,因为放低了对真气的要求,药符术对制符者的“灵光”要求,却又更高了。
那么,灵光又是什么呢?
这就又提到了一个重点,正所谓:一点灵光即成符,世人枉费墨与朱。
没有灵光,纵是一身真气雄厚无匹,也休想画成最简单的符篆一张。
而拥有灵光,就算是将将练出真气的新手后进,磕磕绊绊多画几次,也终有成符之时。
这就是灵光的作用。
至于灵光究竟是什么,江琬得到的基础符法中,竟也没有明确解释。
只有一句:“灵光所在,玄之又玄。无可琢磨,无可触摸。有即是有,无即是无。”
得了,说跟没说一个样。
总之意思就是,一切全看感觉吧,有感觉你就能画出符来,没感觉……那也别折腾,趁早认清事实,把该放弃的放弃了,做人更轻松。
很好,于是接下来又一个重点来了,江琬有灵光吗?
江琬……她……我……我特么也不知道啊!
好吧,一切还是要等江琬备齐材料,画上几遍试试看,才能知晓结果。
江琬能怎么办呢?
这深更半夜的,当然只得先回客栈。
江琬回了客栈,这时刘妈妈仍在熟睡。她睡得这样香,倒显得整个世界也都格外安宁起来。
江琬便站在床边,无声地笑了笑。
一夜流淌过,再无波折。
翌日清晨,一大早清平伯就精神抖擞地来敲江琬的门了。
等这边门打开,他开口第一句话又是:“琬娘,为父已同韶学义借了十名好手。你快些归整,早食过后我们一同启程。速度快些,说不得午饭前你我便能归家。”
清平伯是如此雷厉风行的一个人,他能半夜从京城跑到建州,又能在第二日一大早,便同自己瘦悄悄的女儿说规划——
午饭前,你我归家!
江琬愣了片刻,当即心想:午饭前随清平伯“归家”,那府里众人到时见我,岂不要被吓死?
很好,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