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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碰到宋施语是在傅氏的楼下,黎阮接了傅寒时的电话,中午过来找他吃饭。
    公寓离傅氏不远,黎阮是走着过来的。
    过了马路,远远的就瞧见了在门口争执的两人,一个中年妇女气焰嚣张地拽着年轻女孩的手臂,嘴里不断地叫骂着。
    “赔钱玩意,死丫头片子,早知道你一出生就该把你摔死!把你养这么大容易吗?供你吃供你住供你上了大学,现在又进了这么好的大公司里,问你拿点钱给弟弟买房,都不肯,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哎呦,叫你们同事评评理,有你这样做人的?”
    一楼大厅的门口,也聚了不少的公司员工,似是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的。
    那妇女的声音尖锐又响亮,哪怕黎阮隔得远了都还能听到她尖酸刻薄的话。
    一字一句的,如有实质地打在那女孩身上,羞耻得她都有些无地自容地垂着脑袋。
    见她不说话,那妇女更加地变本加厉,拽起女孩的头发,嘴里骂骂咧咧地问她要钱。
    倒是因为抓头发的举动,女孩那张脸被迫地抬了起来,黎阮瞥见那张跟自己至少有七分像的脸,心头猛跳了一下。
    她没记错的话,那个女孩俨然就是她梦里,在她死后替代了她的女生。
    大抵是现在故事走向的改变,原本应该是在她死后出现的女主,提前出现了。
    看着女孩那张跟自己像极了的脸,黎阮还是不免的有些后怕,害怕自己到头来的结局,依旧会顺着梦里的走向,以死亡告终。
    傅寒时下来的时候,越过人群一眼就瞧见了在外面傻站着的黎阮,最近连续的高温,外面的气温直比四十度。
    毒辣的太阳下,小姑娘原本白皙的脸蛋都被晒红了。
    他侧头对着身侧的助理吩咐了几句,叫他去处理门口的事,而后迈着长腿就朝着外面走去。
    堵在门口的员工注意到傅寒时,连连让开了路,恭恭敬敬地跟他打了招呼。
    原本叫骂着的中年妇人,听到这边的动静,眼睛一转,明白过来傅寒时的身份,立马过来叫傅寒时过来给她评理。
    宋施语见她妈的举动,眼中闪过惊惧,想上前拽住她妈,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妇人怕傅寒时走开,一把抓住了傅寒时的手臂,哭哭啼啼地跟他哭诉,她养大这个女儿不容易,结果养了个白眼狼。
    傅寒时垂眸看了眼妇人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脸上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他素来有很大的洁癖,妇人黏腻冒汗的手蹭在他的手臂上,让他好一阵恶心。
    “松手!”
    妇人被他言语间散出的寒意吓得一怔,随即松了手,故作可怜地摸了摸眼泪,继续不遗余力地在女儿老板面前给女儿泼脏水。
    连着助理过来说帮忙解决都不顶用,妇人y是要死赖在傅寒时面前不走。
    宋施语看着自己母亲这般丢人的模样,觉得无地自容的同时又觉得心凉,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冒。
    再也忍受不住地指控起她母亲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语气悲怆又绝望,像是要把这些年来受到的委屈完完全全地摊开在阳光下。
    “妈,你现在是真的想比死我吗?我大学高中的学费生活费你们真的有出过分毫吗?从小你们对我就是非打即骂的,初中没读完就想叫我辍学进厂打工,学费都是靠我自己一点一点攒的,要不是校长阿姨可怜我,几次跟你们求情,你们才让我继续上的学。
    现在我有能力自己挣钱了,你们就跟吸血鬼似的,是要把我的血吸g吗?妈,我一个月八千工资,我给你转五千,我只留了三千,你还嫌少,还要问我讨那三千块钱,我一个刚毕业转正的小员工,在这个大城市里难道吃住都不用钱吗?你现在还要来我公司闹,来我老板面前闹,是不是要把我工作高丢,你们才会觉得开心?
    我从来都不奢求你能对我跟弟弟一视同仁,我只想你稍微也为我想一想可以吗?凭什么,他上大专每个月都拿五千块钱生活费,我,我上的重本,你们分文不给,甚至还问我讨要我的奖学金,给弟弟买游戏装备,凭什么?就因为他是儿子而我是女儿吗?妈,你别忘了,你也是女人!”
    这一番声声泣血的话,让周围看热闹的同事都不免一阵唏嘘,谁也没料到隐情会是这般,一时间看那妇人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鄙夷。
    那妇人一见情况不对,立马回头狠狠地甩了宋施语一耳光,睚眦欲裂地瞪着她,破口骂道,“宋施语,你怎么配跟你弟弟比?你这下贱玩意,不给钱也成,给我回家,家里给你安排了一门婚事!老李家可说了,彩礼三十万。便宜你了!”
    宋施语捂着脸,抬头怨恨地看着她的这个妈,突然笑了,“要嫁你去嫁吧!那个四十几岁的傻子,你是真舍得把你女儿往火坑里推。”
    “死丫头,我是你妈!我有权决定你的婚姻!给我回去嫁人!不管你愿不愿意,钱我已经收了,要我拿出来是不可能的!”妇人说着,一把拽起宋施语的手腕,用蛮力拖拽着她就要走。
    嘴边还振振有词的说,这是为了她好,她到时候给那个傻子生个儿子,整个老李家就都是她的了。
    宋施语哪里肯跟她走,只是那妇人长期g农活,力气本就要比宋施语这样的年轻小姑娘要来得大,一拖二拽地就要把人拉走了。
    只是只挪了几步,宋施语的手臂就被一只大手握住了,男人的力气大得很,那妇人见没拉动骂骂咧咧的回头。
    看到阴沉着脸拽着自己女儿胳膊的傅寒时,她心里也被他看得发了怵,但依旧是梗着脖子,一脸无知无畏的说这是她的家事。
    宋施语眼睛都红了,一张好看的脸蛋满是凄楚,可怜巴巴地望着傅寒时,“傅总。”
    傅寒时没理会,只是目光森冷地看着那妇人,语气也透着冷意,“放开她。”
    妇人被他身上的气势压得气焰有些低了一头,但依旧不肯放手,只是眼睛在傅寒时身上扫了一圈,突然笑着说道,“你这是看上我们家小语了?看你也不差钱,这样的话,你出两百万,两百万我们家小语就归你了,怎么样?你只要给我两百万,我马上消失在你面前。”
    那样子似乎丝毫没把自己女儿当人,好似是能随意吮启的货物,看得周围的同事都有些愤愤不平起来。
    傅寒时瞥了眼宋施语一下子变得惨白的脸,侧头看向一边的助理,语气幽幽的问,“齐言,法务部最近是不是很闲,正好,来活了?”
    众人听到这话,都纷纷朝着妇人投去看好戏的眼神,傅氏的法务部素来有地表最强法务部之称,再加上有霍延行在,更是坐稳了这个称号。
    齐助理憋着笑看了眼那妇人,顺势说道,“是的,前段时间刚结束了一个纠纷案,现在正闲着呢。”
    那妇人虽然没有太多的文化,但听他们这么说还是有些心慌的,但一想到自己这是家事,也就稍微来了点底气,“这是我们家的事,关法律什么事?法律也管不了我家里的事!”
    傅寒时淡淡地把手收回,目光Y冷地看着那不知所谓的妇人,“齐言,你呆会问问,暴力g涉婚姻自由、借婚姻索取财物、勒索敲诈两百万能判几年?”
    “好的,傅总。”齐助理配合地颔首,又补充道,“前面两项不大清楚,但两百万已经属于数额特别巨大的情况,一般情况下会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以及处以罚款。”
    “这样啊……”傅寒时挑了眉梢,看着显然有些被吓坏了的妇人,冷笑了声,“去叫安保人员过来,把人轰出去,回头敲打好了,以后不准再让她靠近傅氏。”
    “好的。傅总。”齐助理一口应下,还没等他去叫,安保人员就听到吩咐走了过来。
    那妇人瞧见这架势,哪里丢得起这个人,松开宋施语的手,恨恨地丢下一句晦气,转过身就走了。
    宋施语看着自己那离开的妈妈,松了口气,正想跟傅寒时道谢,就见他迈开长腿朝着不远处站在太阳底下的女孩走了过去。
    看清那女孩的脸时,她甚至都有些恍了神,说不出的神似,但那女孩显然要比她更为的精致好看。
    娇美得跟朵温室里的花儿似的,肤白貌美,好看得不成样子,许是生长坏境的区别,她跟她比,就像是沙砾和月亮,大概是她永远都无法企及的。
    黎阮被太阳晒得额头上都冒了汗,瓷白的小脸晒出不正常的红晕,看得傅寒时眉头都拧了起来。
    他用那只干净的手拽过了她的手腕,拉着她就走进了公司大楼,乘坐电梯上楼回了办公室。
    傅寒时把她带进了洗手间里,反复地冲了几遍手,才拿过架子上的毛巾,用水打湿了,认命地低头给她擦脸。
    “出息,被吓到了?傻站在太阳底下,外面近四十度,不知道晒?这么大太阳,三岁小孩都知道往家里跑。”
    黎阮吸了吸鼻子,脸蹭着凉凉的湿毛巾,才渐渐有些舒坦过来。
    她抓住了男人在她脸上乱擦的毛巾,小声嘟囔着,“我才没有被吓到。”
    傅寒时冷峻的脸上掠过一丝笑意,把毛巾拿开,又重新过了遍水,捏着她的小下巴,给她擦依旧透着粉的脸颊,语气也不自觉地软了不少。
    “嗯,没被吓到,没被吓到傻站着给太阳晒,真晒傻了,我可不管你。”
    黎阮气呼呼地瞪他一眼,想到方才在楼下发生的闹剧,她心里难免的有些不安。
    她忍不住抬眼朝着他看去,有些试探地问他,“哥哥,你有没有觉得我跟刚才楼下那个女孩子长得很像?”
    傅寒时给她把脸擦干净,随意地把毛巾放到一旁,揽过她的细腰,托着她的T儿把她抱起放到了洗手台上,微微俯身平视着对上她那水润的杏眼。
    “不觉得,没有你好看。”
    “我说认真的。”黎阮鼓了嘴巴,显然不满意他的回答。
    要说,在她预见的那个梦里,宋施语才是那个被他们如珠似宝疼宠着的女主。
    傅寒时抬手在她嘟起的小嘴上刮了一下,有些好笑地问,“怎么?说你们像,你下一句是不是得问,你俩是不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妹?”
    要说像,那是有几分神似的,特别是眉眼,但细看又不全然。
    相较之下,他的小姑娘要比宋施语更为的精致娇美,一样的杏眼,黎阮的澄澈又清亮,鼻子也是黎阮的更小巧精致,就连唇形也是黎阮的好,是极好看的花瓣唇。
    黎阮听着他的打趣,不高兴地撇嘴,“别乱说,我妈妈就生了我一个!”
    “嗯。”傅寒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语气带着几分宠溺与认真,“我刚才说的也是认真的,她没你好看。”
    闻言,黎阮脸上一热,哼唧着躲着他的视线把脸转开了些。
    傅寒时抱着她出去,她懒懒地趴在他的肩头,呼吸着他身上清淡好闻的气息,有些担心地问他,“哥哥,刚才楼下的事,你真的会起诉那个姐姐的妈吗?”
    宋施语那番话是真的有些颠覆了她的三观,怎么现在还会有这样的母亲,居然重男轻女到了这种程度。
    明明该是女儿更有出息,他们做父母的就只在乎自己的儿子,吸女儿身上的血去养儿子。
    这种观念真是让人觉得可悲极了。
    在女儿身上捞不到钱,居然还要女儿嫁给四十几岁的傻子,只是为了三十万彩礼,她知不知道,这样做完全是把自己女儿往死路上比啊!
    傅寒时不以为意,抱着她在沙发上坐下,薄唇贴着她的脸颊亲了亲,“你想我帮?”
    “嗯。”黎阮点头,“这样的父母真不配当人!哥哥,你帮帮她,你刚才都帮了,我怕她妈又私底下找她麻烦。”
    看着她一脸义愤填膺的模样,傅寒时原本想答应下来的话到了嘴边打了个转,“求人不知道给点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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