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占庭之所以能够被称呼为一个伟大的国家,正是因为每一位帝国公民时刻都能恪守自己内心的公正。”
“既然教皇大人看清楚了是三位宗主率先违反规定,那我们就应该判定洛基大王胜出。”
“来人!”
“把他的部下从十字架上放下来把。”
米哈伊尔三世和元老院中220位议员斗争了一辈子。
在他的一生中,被架到火上烤几乎是每周都会发生的事情。论如何应对这群羽扇纶巾的无赖,整座城市里只怕没几个人比他还有经验。
国王做出的第一个举动就是将教皇跑过来的球一脚踢了回去。他明确提出了是焦黄大人率先发现,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如果日后发生纷争, 这就是一个可以周旋的细节。
除了应对暂时不知心里打着什么算盘的教皇,米哈伊尔三世还要考虑如何应对大斗兽场内激战正酣的两伙暴徒。
站在国王的立场上,无论光照会取胜亦或者洛基取胜...对于米哈伊尔三世来说都不是好处。
光照会宗主如果取胜,先不说他们会不会从阴影中走出,单纯身边这位道朗特尔亲王将会膨胀到何种程度,米哈伊尔三世完全想象。
另一边, 如果洛基在罗马公民的见证下干掉三位宗主。
他将成为西大陆真正的神。
商人最怕的就是不讲商业原则的暴徒。
而偏偏代表西大陆最强战力的维京人与斯拉夫人全都在洛基的掌控之中。
借助这一层光环..那群好战的北方人如果选择继续向南扩张, 早晚将会战火燃烧到拜占庭帝国的国土。
而野蛮人向来都是罗马最难征服的目标。
在米哈伊尔三世的算计中,最理想的情况莫过于角斗的双方同时战死,连同隐藏在君士坦丁堡内的光照会外围成员,以及来势汹汹的法家暗桩。
此时决斗场中的局势随着白银骑士的突然入场急转直下。
拜占庭王能做的就是立刻为洛基添上一把火。
因此他毫不犹豫的宣布洛基取得胜利。
随后,早有准备的部下立刻解下十字架上的萨特,古劳尔雷德·血鸽,以及默罕默德·哈什。
米哈伊尔三世早已预料到眼前的情形有可能发生。
自从在废墟中救起洛基的几名部下,他早已料到这位无法无天的巴黎之王必定会杀入城中。将洛基的几名部下从废墟中救出后,他并没有虐待他们,反而立刻让圣光途径者治疗他们体表的伤口,尽最大可能为他们恢复体力。
王尔古雷是什么等级的强者,米哈伊尔三世心里有数。
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不要说宗主,就算这几位战士能够再次干掉一名类似王尔古雷这种等级的强大打手,对于拜占庭王国来说也是大功一件。
得到国王授意,侍卫们立刻伸手放人。丝毫不顾道朗特尔亲王发出的狂乱呼喊。
萨特与古劳尔相继从十字架上落地。
刚刚站稳脚步,一道血色微风忽然吹过脸颊。雷德·血鸽刚刚挣脱绳索,立刻从圣索菲亚教堂之顶一跃而下。
他必须要快。
因为他的生母此时正在遭遇围攻。
**
关于王尔古雷的死亡, 萨特与古劳尔脑中已经没有太多清晰的记忆。
混战的最后关头, 两人都因力竭而神志不清。
全身虚脱瘫软在场地中央,他们只能看到一个纤细的漆黑身影从一口隐蔽的枯井中爬出。
再往后,天空之中忽然炸出一团金光。
眼前忽然出现的炽热闪光与鼻腔中闻到的清甜气息让萨特与古劳尔同时生出一丝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们两个是第一批跟随洛基进入阿斯加德的维京海盗。在“阿萨神族之地”阿斯加德,洛基遭遇到蜥蜴人的伏击被迫喝下神之水。
当时出现的天地异象与今天完全一致。
浓郁的金光铺天盖地,当再次睁开双眼时,战斗已经结束。
强撑着坐起后,萨特看到原本强壮如神灵的王尔古雷胸前被破开一个凄惨的裂口,他的所有脏器都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胸腔正中央出现一个凄惨的洞口。
雷德血鸽同样已是气若游丝。
他的双手沾满鲜血,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口腔中似乎依旧在咀嚼着什么。浓厚的血沫从他的嘴角化作细流,不难看出血沫之中漂浮着不少碎肉残渣。
猎户出身的萨特见识过森林中的恐狼吞噬活人。
如果不出所料,王尔古雷胸前的那个大洞应该出自这少年的手笔。
他在无意识状态下口中咀嚼的很有可能是王尔古雷胸腔中迷失的器官。
**
奥沙利文,斯塔拉格,血鸽。
这是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自古传承下来的姓氏,最早可以追溯到“血腥征服者”奥拉夫统御下的先民时期。
来自斯塔拉格家族的洛基喝下“神之水”后变成了一个肉身强大无比的战士。
但这位少年显然被激活的显然是另外一种更加残暴,更加嗜血的血脉。
下一章血鸽
雷德·血鸽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血脉之中隐藏着极强的力量。
这从他12岁的时候就不难看出。
神圣法兰西公国的xx公爵小姐是个肉欲极其旺盛的人,平民出身的雷德之所以如得了伯爵小姐的眼,正是因为他天赋异禀的体力。
这位相貌干净,面容青涩的半大孩子可以在一天之中的任何时刻满足她旺盛到近乎病态的需求。一夜7次甚至一夜十次都不在话下。
整夜不睡进行着颇为艰辛的体力劳动, 第二天依旧可以生龙活虎的工作一整日而丝毫不见困倦。
甚至夜晚继续进行七八次全力以赴的耕耘都不在话下。
这种体能已经不能单纯称之为优秀,简直是个体力怪物。
只可惜彼时的雷德是个心思极为单纯的少年, 他还区分不了单纯的肉欲与纯美爱情。当违背伯爵小姐的婚约到来时,体内奔涌的沸腾之血告诉他自己必须要为情人做些什么。
12岁的他孤身一人尾随王子殿下,用一把柴刀无情斩杀所有人。
全家逃亡到君士坦丁堡后,在马丰麾下,雷德通过一场又一场毫无规则的乱战获得充足的战斗经验。他最大的有点莫过于极端冷静的思维。
无论面对多么难缠的对手,他的内心永远能够保持近乎冷酷的清醒。
单纯依靠血脉中稀薄的“先民之威”应对普通混混,甚至部分神选者,雷德可以利用冷静的思考将他们逐个歼灭。
但是想要对抗“毁灭者”王尔古雷这种并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旧日古神,他一介凡人之躯已是远远不够。
然而雷德并不知道的是洛基的身边多出了穆图这么一个能够看到四位碎片的强大生物。
他早已预料到这场大战的到来。
精准潜伏在枯井之底的“传火主教”密克罗亚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上出现,取出怀中早已准备好的神之水灌入雷德口中。
雷德看到一片金色的霞光在他面前升起。
在这片温暖的金光中,他体表古铜色色的人类肌肤如同落叶般掉落,取而代之的是苍白如雪的一身新皮,以及皮肤之下全新的脏器组织。
彼时的雷德并不知道他的身体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他知道的是现在的他获得了空前强大的力量。
起身,运拳。
雷德苍白的双手如同烙铁洞穿奶酪般洞穿了王尔古雷的前胸。
萨特古劳尔与商君子显然也不是易与之辈。王尔古雷与三人战斗许久早已是强弩之末,瘫软在原地的上古牧龙者显然没有预料到这雷霆一击的出现,死亡阴影笼罩之下,他刚刚想要回击。
雷德抽出拳头。
丝丝缕缕的血丝红线顺着他的手臂蔓延到上身,苍白的皮肤如同海绵般将充满灵能的牧龙者之血吸入体内。
雷德双眼快速从苍白转为赤红。
王尔古雷吃惊的望向他。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唤醒了他脑海中的远古记忆。
他喃喃自语的说出了两个字。
血...
血魔?
**
先民大战巨人与巨龙的年代发生在距今1万年前。
在现如今的人类文明中,只有些许躲藏在世界边缘的荒古生物曾经经历过那个血腥原始的年代。
“毁灭者”王尔古雷正好是其中之一。
作为能够培育出“龙王”的顶尖牧龙人,他曾亲眼见证过“血腥征服者”奥拉夫以及他身边将全身包裹在龙鳞铠甲中的维京先民。
即便在上古时代,那也是一群极端可怕之人。
这群粗壮大汉中,让王尔古雷印象最为深刻的莫过于“血魔”一脉。
初次见到雷德·血鸽的时候,他完全没有将面前的苍白少年与可怕的“血魔氏族”联系到一起。
万年之后,曾经的维京古姓氏“血魔”不知经历何种变化演变成现在的“血鸽”,但看到那隐藏着猩红雷电的赤红双眼,鼻腔中问道“疯血“那独特的腥甜气息。
王尔古雷知道他碰上了一个明显在他预料之外的对手。
上古时代,来自血魔氏族的族人像野兽远多于像人类。他们的体内涌动着“疯狂之血”,一旦进入战争状态,他们苍白的皮肤会不断吸取周围环境中游离的鲜血灵能,快速汲取到身体之内。
随后如同燃烧原料般,爆发出远超于常人身体素质的力量。
被萨特,古劳尔,商君子联合围攻许久的王尔古雷所受不过皮外伤。成功激活“疯血”血脉雷德仅用一次攻击就在他的胸前破开一个凄惨的洞口。
生死危机之下,王尔古雷立刻压榨出体内残存的力量,却没想到雷德的第二次攻击衔尾而至。
这一次并非拳头,而是他张开大嘴的整个头颅!
牧龙者鲜血之中蕴含的精纯灵能让他全身所有细胞同时法出渴望的欢呼,单纯依靠皮肤吸取已经无法让这具渴血的身躯获得满足。
只有伸出头颅,张开大嘴,吞噬胸腔裂口中的所有脏器,奔涌的疯狂之血才能获得满足。
亲眼目睹一个全身血红的疯狂怪物生吞自己的脏器...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即便王尔古雷见多识广,他完全无法想象所有敌人中最危险的一人,竟然是前期战斗中毫无存在感的维京少年。
但现在什么都晚了。
雷德张开血盆大口,如同一只蓄满力的捕熊夹子,在“咯嘣”一声巨响咬上王尔古雷的心脏。惨白的牙齿撕扯跳动的血肉,立刻就将半撇跳动的血肉吞入腹中。
浓厚的鲜血如喷泉般奔涌而出,将雷德的整个身躯沐浴在血光之中。
王尔古雷心中清楚,“血魔”一脉拥有极强的单体杀伤力,但防御能力却并不出众。在战斗开始之后他们往往需要依靠告诉汲取血液来填补自身损失的血肉灵能。
死亡阴影笼罩之下,他抡起拳头拼命挣扎。
“牧龙者”硕大的拳头不听砸向雷德的后背,剧烈的震颤迫使他不停将口中咀嚼的脏器吐出。
但这却并不影像他近乎疯狂的进食速度。
喝下神之水后,雷德获得的是一具全新的身体,“血魔”一脉所获得所有力量源于吞噬进身躯的血肉灵能,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的王尔古雷简直是从天而降的巨大机缘。
他怎么可能浪费掉?
一个拼死挣扎,一个亡命咀嚼。
在这种堪称诡异的对峙中,王尔古雷死亡之时,雷德血鸽也在他的全力反击之下身受重伤。最终同样倒在血泊之中昏迷不醒。
随后漫长的十余日中,他意识模糊,全身灼热。
饥饿的身躯拼劲全力消化吞入腹中的脏器血肉。
到了今日再次重获自由,此时的雷德早已不是君士坦丁堡的街道上与混混搏斗的少年。
即便相隔数百米,“疯血”血脉获得成长之后,他的身躯早已超越绝大多数神选者。
他清晰的看清楚了大斗兽场废墟之中拼死与圣教军战斗的“海妖”葛琳。
他的眼中有且只有生母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