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都怼不过,旁人更不敢说什么了。
纳喇贵人面色难堪,憋屈地应了声是。
眼见着贵妃愈发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皇后萨克达氏的耐心逐渐告罄。
待嫔妃都走了,不由揉了揉眉心,“皇上虽偶有临幸新进宫的嫔妃,却始终无人有孕,除了端亲王与五阿哥,其余皆是贵妃所生,唯有端亲王为储君,本宫才能熬出头。但贵妃如此得宠,就怕不如本宫所愿。谁也不知皇上秘密立储,立的是何人,万一是……”
萨克达氏不敢想,也不敢赌。
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握了握拳,吩咐宫女玉珠, “告诉本宫的阿玛, 务必要想想法子。”
玉珠应了是。
萨克达氏又道:“对了,瑾妃近日跑养心殿跑的勤,本宫倒是忘了,她还有个哥哥, 任四川巡抚多年了, 有些本事。皇上对年家还算是倚重的。此次西北一事,皇上怕有用得着年羹尧的。代本宫送些赏赐给瑾妃。”
……
不到十日, 允禵那边果然进了宫, 向雍正应允了出征一事,态度极为恭顺。
想来是体会了雍正的强势, 换了态度, 认了命。
但也求了个恩典,打胜仗后希望做个闲散安逸的亲王。
雍正自然允他,倘若他真有这个本事。
十月, 雍正封允禵为大将军王,出征西北。
纵然太后不舍,还是拗不过大儿子,允禵刚走,太后就气病了。
但这病依旧没大碍,不过是气雍正来着。
眼下除了西北, 朝中大事没有, 小事不过是隆科多仗着皇帝舅舅的身份有些猖狂,愈发没个规矩。
雍正渐渐烦了这个名义上的舅舅,却不好处置。
武静蕊就提了个由头,“听说隆科多宠妾灭妻, 那小妾还是隆科多岳丈曾经的侍妾,被他抢了去。为了这个小妾, 不惜残害发妻,皇上不妨查一查。”
她早就看不顺眼隆科多了。
虽然隆科多是佟佳裕兴的伯父, 但隆科多野心太大,总是撺掇随宁夫妻俩。
而且还宠妾灭妻。
将来隆科多的嫡妻还被小妾做成了人彘, 隆科多依旧纵着, 想想就可怕。
就当她日行一善,趁事情还未发生, 救下隆科多那命运悲惨的妻儿。
更重要的是,早把这老匹夫处置了, 随宁夫妻俩也能早点当家做主,不会再被人唠叨了。
雍正皱眉, “果真有此事?”
“自然是真的, 不信问随宁,佟家有隆科多,皆是驱利之辈,荒唐至极,没得连累了随宁他们。”
记得历史上隆科多就是因为小妾一事被雍正发作的。
不过那时候隆科多的嫡妻早就被做成了人彘,儿子也差点被害。
可见隆科多之心狠,连儿子都不放过。
雍正摇头, “不过, 此事乃隆科多家事,朕如何也不该管朝臣的家事, 即便真有此事,也不足以定罪。”
武静蕊反问了句,“如果嫡妻被小妾害死呢?”
雍正瞪她一眼, “胡说,一个侍妾而已,隆科多不敢如此。”
“皇上怎就如此认定?自古宠妾灭妻的不在少数。”
“朕何曾宠妾灭妻?”雍正搂着她的腰,捏了把她腰上的软肉,训斥她。
武静蕊嘶了声,哼哼,“皇上是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狼心狗肺的男人多着呢,只是披了块人皮,都以为是个人了。”
她的话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男人的敌意。
不对,历来男人大多如此, 不论是过去还是将来。
而隆科多是渣的不是人了。
“怎能如此谈论隆科多?”雍正不满,“到底是孝懿皇后的母族人, 又是随宁夫妻的家人, 莫要信口胡言。”
“好了, 皇上爱信不信,造成了惨剧别怪臣妾没提醒。”武静蕊懒得再说了。
总之她提醒了,雍正实在不相信,她能有何办法?
“对了,京城是否来了些外国人?”武静蕊兴致勃勃地问起了另一件事。
她记得康雍乾三朝就开始有了外国的传教士存在,还有英国的人。
可惜古人的思想太闭塞,皇帝太优越,压根没放在心上,以致在后来的许多年里,大清吃了外国人许多的亏。
雍正沉思片刻,道:“先帝时的确曾有过传教士,为何如此问?”
当然是要改变大清的处境咯。
起初她是没想过改变什么,但眼下已改变了太多,她不妨再试一试。
若能让大清尽早学习外国的东西,接受外国人的存在,或许能少走些弯路。
穿来这么多年,她总不能一直做些后宫里勾心斗角的事,总要做些有用的事,方不负来这一遭。
“臣妾是有许多事要与皇上说,皇上可不能当做笑话来听,一定要认真些。”
见她如此慎重,雍正来了兴致,“哦?说说。”
以为她有什么有趣的话。
武静蕊坦言相告,“虽然外国的传教士一直不多,但皇上不要小瞧了这些人,他们都是从不同的国家而来,就像我们大清,他们也有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君主。而且他们拥有的许多知识都可能比我们先进许多……
他们来此就是为了学习我们大清的东西,好变得比大清更强大,但我们从未想过学习他们的东西。”
雍正越听眉头皱的越紧,“愈发胡说了,大清哪里需要学习蛮夷的东西?”
口气很是不屑。
武静蕊无语,“什么蛮夷?皇上就不能像那些外国人一样,虚怀若谷吗?外国人都知学习新事物,我们却没有这个自觉,只会让外国人瞧不起。”.
若继续抵制外来事务,抵制洋人,早晚还会被洋人将鸦片渗透进每一个百姓的身边,毁了每一个人的家园。
从根部慢慢蚕食掉大清的气运。
雍正脸色阴沉,“大胆,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武静蕊才不怕,“臣妾自然知道。”
按她的话,大清的人就是一群井底之蛙,包括皇帝。
“世界很大,不止一个大清,还有好多陌生的疆域,都是我们不曾了解的,而那里的国家是什么样子皇上就不想知道吗?也许比大清还要辽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