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班长在鬼耳岭被炸了,送来医院时已经抢救不过来了,留下遗言,把眼角膜捐给荆荆。
她是我们的好姐妹,好战友,她的去世让我们都很难过。
我深感心力交瘁,韩班长逝去了,我可恨自己没能够救回她,心中充满伤感。
因为有了眼角膜,荆荆的视力恢复了。
荆荆说她想等妈妈来,等妈妈来再睁开眼睛。
荆荆不知道,她的妈妈回不来了。
她一直问我们妈妈什么时候回来,为什么她不来。
我们都不忍开口。
南征跟高粱悉心劝说着荆荆,她才终于愿意睁开眼。
后来,南征他们决定要收养荆荆,但荆荆暂时还不能接受。
来日方长吧~
之后才知道,让韩班长牺牲的地雷是恐怖分子埋的,他们想控制住相思寨,从水路逃离中国,所以他们在里洞地区埋设了地雷制造假象。
目的是扰乱军队的判断,为他们的逃跑,争取时间。
就这样,韩班长成了牺牲品。
世界仍然不安宁,人民依旧需救护。
转眼就到了1998年,我成为了教授,可心已经在上幼儿园了,童冰和姜卫星也要结婚了。
可惜南征,因为高粱所在的特种二队改编为特种作战营,婚期一推再推。
特种兵的婚姻模式果然就是后推模式。
长江发大水,顾一野他们去救灾,与洪水进行殊死搏斗。
结果,高粱被水下管涌入水口,巨大的吸力死死吸住,导致重伤不醒。
高粱的伤很重,他的各项生命体征都在死亡的临界点上。
连娄院长也束手无策,没有办法,顾一野他们联系了那时在国外做演讲的我。
我听到高粱病危的消息,立马赶了回来。
万幸,我回来时高粱醒了过来,但是还需要在他的脊椎骨上动刀,手术难度系数很大。
手术是否能成功,只能赌。
我本是科学家,我不赌博,但那是南征心心念念的高粱,是顾一野的生死兄弟,也是我的好朋友。
只能赌了,赌我能战胜死神。
刚回到家,就得知顾一野因为一个叫黄天威的士兵不慎受伤,被师长停了职。
顾一野已经提交了转业报告,回来说他之后可以去一家军事杂志社任职。
此外,顾爸爸的研究专业撤销了,没想到离开的这阵子发生了这么多大事,我焦虑得头都大了。
当顾一野回来告诉我他要脱下军装时,我深感意外和生气。
“师里面的工作啊,我已经做通了,还剩一个月就可以办手续了,不犹豫了……”
顾一野的状态看上去糟糕极了。
“你给我打住!”
我真是很想凶他,顾一野是想当一辈子兵的,但就因为一个主要错误不在于他的事件,他自己要脱下军装,这怎么对得起那个闪闪发光的顾一野?
我很激动,“当兵是你最喜欢做的事,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放弃?!”
心里转念一想自己有些太凶了,又软下声音安慰顾一野,“只要你不想脱下这身军装,就没人能逼你。放心,我在医院待了这么些年,还是有些人脉的。”
“以后不许再想脱军装的事,你的事,交给我,放心吧。”我心疼地摸摸顾一野的脸颊。
顾一野眼里含着泪水,一把抱住我,“谢谢你,媳妇。我和高粱的事你都要管,让你费心了。”
我轻拍着他的后背,“哎,你是我老公,高粱是我的朋友,我能不管吗?没事的没事的,有我在呢。”
我又轻轻推开顾一野,严肃地嘱咐他,“这段时间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叫你好好照顾可心,你老是把她丢给童冰和赵连长算怎么回事啊?你是她爸,负点责行不行。”
顾一野眉眼舒展开来,笑着说“是是是,夫人教训的是,我这当爸当的的确不称职,夫人是要忙大事的,从现在起我就好好带娃,不给夫人添堵。”
“贫什么嘴啊你。”我揪了揪他的鼻子。
手术做得很久很艰难,但好在手术成功了,碎骨矫正,神经系统完好。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高粱醒来,一群好友围在那里跟他说说笑笑。
我走进来,高粱笑着冲我挥手。
“目前看来,碎骨矫正的效果还不错,神经和血管的压迫,也已经得到解除。”
“太厉害了,简直太厉害了,是不是?妙手回春,人美心善。”姜卫星在那里嚷嚷。
“美丽善良的小杨教授,多谢你啊,等我好利索了,我起来好好拜一拜你这个神医。”
“那行啊,高粱,到时候记得叁叩九跪。”我戏说着。
“咱们谁跟谁啊,就免了吧,作个揖走个过场。”
“哟,这么敷衍救命恩人呢?那你还想不想好彻底啦?”
“想想想——我不贫了,在世华佗,你可千万要给我治好。”
大伙儿一阵轰笑——
因为给高粱做的手术成功了,从此我便有了“神刀专家”的美名。
我私下找南征谈话。
“南征,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手术没有出差错,并不意味着一切就好了。对这样的病人来说,最困难的阶段才刚刚开始。”
“最困难的阶段?”南征疑问。
我点点头,“康复训练,他受损的是神经系统,损伤的程度需要时间才能验证。”
“没关系,只要是在康复,是在好转就好。”
“南征,你一定要嫁给他吗?”我垂下眼。
“是。”南征语气笃定。
“如果他永远无法站立,你还会坚持吗?”
“什么意思?”
“两周过去了,他下肢的运动神经对外部刺激,几乎没有反应。由此可以断定,这次受伤,对他脊椎神经的损伤,超出了我们的判断。”
“可是康复治疗不是才刚刚开始吗?现在下定论是不是太早了点?”南征急了起来。
“康复治疗会有一定作用,但对于器质性的损伤,作用终归是极其有限的。”
“只要有效果,哪怕只是一点点,我都会努力。”南征依旧坚持。
“可是,南征,如果这种努力很多年都没有结果呢?比如十年,二十年,一辈子……”我心疼地望着南征。
“所以啊,南征,你要慎重考虑。”
之后,南征天天去医院照顾高粱,但高粱心态很差,很怕自己废了拖累南征。
这对苦命鸳鸯啊,愿命运多眷顾他们吧!
忙完高粱的手术和灾后伤员的治疗后,我和顾一野带着可心一起去看望了顾爸爸。
这父子俩,都处于人生的低谷时刻,都很糟心。
他们谈了许久,之后两人都缓了缓心。
顾爸爸很喜欢可心,临走时还提出让可心留下来陪他几天。
“可心就在爷爷这里好不好?后面给你带到外公家去玩。”
一贯神情严肃的老爷子轻声地哄着可心,那模样倒是跟平时的顾一野很像。
“爷爷可以带你去钓鱼,小鱼儿滑溜溜的,可以养着,还可以吃。”
“好。”可心乐开了怀,伸出软嫩嫩的小手戳着爷爷的脸。
顾一野保住了军装,陈大山转业了,高粱也破天荒地能站起来了,一切都在变得更好。
但很难过,高粱因为身体留下了永久的伤残,觉得自己是个残废,不愿再跟南征在一起。
叁年后,我成为了军区总医院的副院长,顾一野成为了团长,部队进行了声势浩大的湛蓝行动演习,我主动申请去了医疗组。
演习结果是:红军赢了,我为顾一野骄傲。但听说演习结束时,顾一野和高粱打了一架,两人脸上都鼻青眼肿的。
还有个好消息是:高粱和南征又重新在一起了。
医院里——
“嘶~疼。”
顾一野疼得呲牙咧嘴。
“你还知道疼啊?都赢了还打架,这下好了,挂彩了吧。”我故意戏说他。
“我当时不是气嘛,出了个叛徒,还有就是真的想跟高粱分个高下。”
“你们啊,胜负欲太强,活该!你。”我用力抹药,让想他长长心。
“媳妇媳妇好媳妇,轻点轻点……这么上药,我脸都要疼烂了。”
我也不忍心他这么疼,便下手轻了些。
顾一野和高粱都被撤了,时间闲了下来,我们大家一起密谋了一场浪漫的求婚。
南征和高粱啊,终于彻底在一起了。
祝福,撒花。
明天我打算结局了~感觉我更的挺快的。很开心,这个短文还是有人阅读的。更完这篇文算算是给自己之前的胡乱想象一个交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