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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道声音被按下,但也因此开了个先例,而后便有不少公子出声撮合。
    景时卿平静的面容再次有了裂痕,他猛地盯着魏钰,眼里满是审视之意。
    所以,这才是他的目的!
    魏钰对他的猜疑只做不知,不紧不慢道,“景大公子不敢?”
    “不敢也无妨,那就请景大公子向我道个歉,这事儿就算翻篇。”
    说罢,魏钰又晃了晃脑袋,“再拖下去我怕是得晕在这儿了,这事到底如何结尾,景大公子赶紧给个章程,别等我昏迷不省人事后,就把这事囫囵过去,再往我身上泼脏水,介时我可不依,就是闹到金銮殿上也不怕的。”
    这番话又在大院里惊起一阵涟漪。
    “这魏家世子倒真是敢说。”
    “少年心性罢了。”
    “瞧他这般有恃无恐,该不会真的是在景大公子身上瞧见了姑娘的头发丝吧?”
    “慎言!”
    …
    这些议论声很小,但有些字眼传还是进了景时卿的耳朵。
    他深吸一口气,极力压下心中的愤恨。
    好一个魏钰,竟敢如此戏弄他!
    相比听得并不真切的景时卿,魏钰则是一字不落。
    他负在身后那只手的手指忍不住翘了翘,活像是骄傲的大公鸡在揺尾巴。
    到了这个地步,景时卿已经没了拒绝的余地。
    而一旦他应,褚家与景家的婚事就彻底结束了。
    一年的时间,足够褚五姑娘找到他与别的姑娘纠缠不清的证据。
    至于能不能赢,魏钰压根儿没担心过,
    他堂堂广陵小霸王,会输给一个伪君子?
    不能够!
    “我可以应你。”
    果然,景时卿应了。
    “但此事还需过问褚伯父的意思。”
    景时卿这番说辞也算合情合理,毕竟这定婚宴并非他一人能做主。
    在场之人默契的看向褚明鹤,褚明鹤几乎全程目睹这场小孩子般的打闹,却没想到就是这不入眼的玩闹最后竟会影响到自己爱女的婚姻大事。
    他看向景时卿,暗自思忖。
    眼下这局面,景时卿看似已没有拒绝的余地,若由他开口阻止,魏世子自然无话可说。
    可是,景时卿当真没有拒绝的余地吗?
    “大伯,此事既然牵扯到五妹妹,不如问问五妹妹的意思。”
    褚峥赶在褚明鹤开口前道。
    他着实没想到,魏世子打这一架竟真能影响到五妹妹的婚事。
    虽然他不大相信魏世子能赢,但若大伯阻止,魏世子这番功夫就白费了。
    五妹妹也就失去了一个与景时卿划清界限的机会。
    褚明鹤闻言复杂的看了眼褚峥,徒自沉默片刻后,便吩咐管家,“去问问五姑娘的意思。”
    景时卿见此略微松了口气。
    这个条件他当真不想应。
    不是他自认比不过魏钰,而是非常清楚世事无绝对,一旦魏钰赢了,他今日便要失去褚家这门婚事,一年的时间可以发生诸多变故。
    且魏钰今日戳破他的秘密,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他并不想冒这个险。
    阿瑜待他的心思他比谁都清楚。
    他能肯定,她一定不会答应。
    魏钰将景时卿的神情收入眼底,眼底划过一丝嘲讽。
    也不知这人哪里来的自信,认为人家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可以任他拿捏。
    没过多久,管家去而复返,恭敬的朝褚明鹤点了点头,“五姑娘没有意见,请景大公子自己做主。”
    褚明鹤下意识皱了皱眉。
    阿瑜没意见?
    她不是很期待今日的定婚宴吗。
    卫氏对此也是颇感意外,但很合她心意。
    她淡淡的瞥了眼褚明鹤,褚明鹤收到暗示,面色平静道,“既然阿瑜请景大公子自己决定,那就听景大公子的,我褚家不干涉。”
    景时卿此时心中已是诧异无比。
    阿瑜为何会不反对?
    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好似真的没有了旁的选择。
    景时卿沉默片刻,看向身形狼狈的魏钰,“如此,我便应了。”
    “若是你输了…”
    “若我输了,我立刻当众向景大公子赔罪致歉,绝不拖泥带水,从此以后有景大公子的地方,我必滚的远远的。”
    魏钰抢先道。
    景时卿皱了皱眉,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也不可再纠缠阿瑜。”
    魏钰眼神一暗,咬了咬牙。
    阿瑜,也是他叫的?
    “好。”
    他魏钰要是在今儿栽了,这些年岂不是白混了。
    这笔官司越闹越大,令在场大多数人,很是欢愉。
    魏钰输了,与他们无关,顶多就是多花费些时间看热闹,若赢了…
    褚家这门姻亲,可就不知道会花落谁家了。
    毕竟,一年是可以发生很多事的。
    但在场的都是高门显贵,即便心里乐,面上也丝毫不显,唯有褚容乐得合不拢嘴。
    这魏家世子可以啊。
    闹事都闹到他褚家来了,不过他喜欢!
    若他今儿有本事赢了景时卿,毁掉定婚宴,他褚容发誓,再不找他魏钰的麻烦。
    很快,比试一应用具便准备妥当。
    第一场即兴作诗开始,题为秋。
    景时卿不紧不慢的抬手磨墨,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见紊乱。
    而另一边的魏钰迟迟不见动静。
    魏钰又不傻,他当然知道论作诗他当然比不过景时卿,既然明知比不过何苦费脑子。
    且他脑袋本就破了,不适合思考。
    这第一场,魏钰是做了交白卷的打算。
    但后头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还是提笔写了一通。
    “时间到。”
    周盶作为国子监祭酒,是出了名的公正不阿,是以这三场比试皆由他判定。
    他看了眼燃尽的香,走到二人面前道。
    从南与景时卿的长随各自拿着自家公子的诗展示出来。
    景时卿的不必说,字迹工整俊美,韵意丰富,称得上是难得的佳作。
    而魏钰的…
    不能说不好,只能说平平无奇。
    魏钰浑然不在意周围的评判,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第一场,景大公子胜。”
    祭酒毫无悬念宣判道。
    褚峥眉头紧紧拧起。
    魏钰到底在搞什么!
    褚容亦是一脸失望,还以为他有多大能耐呢。
    随着一声锣响,第二场比试开始。
    景时卿的腿上有伤,别说百步穿杨了,一半都没到箭就落了。
    而魏钰则是卯足了劲奋力一搏,箭划破长空刚好落到靶子边缘上。
    “好!”
    褚容带头喝了声彩。
    管它落到中心还是边缘,中了就行,看不出来,这魏家世子还是有点能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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