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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褚明鹤也是看中了这件。
    不过因太子开了口,褚明鹤也就挪开了目光,选了另一个宝盒。
    飞天玉像到了景家,就是景家的门面。
    不仅代表着无上的荣耀,也意味着景家得圣上恩宠,就跟那块牌匾上陛下亲赐的字一样的意义。
    而如今,景家最引以为傲的两样东西,都毁在了褚容的手里。
    景家人怎么可能还沉得住气。
    张氏母子的反应取悦了褚容。
    “哟,原来是贡品啊,那我可就砸的太好了,看来我眼光还是不错的。”
    褚容边说边挽起袖子。
    离他最近的褚家府兵见此忙走了过来,“三公子要做什么吩咐一声,无需三公子亲自动手。”
    褚容却摆摆手,朝景时卿走去,“该干嘛干嘛去,前院砸完了就去砸后院。”
    他虽然混账,但也知道揍景时卿这件事得他亲自动手。
    否则后头追究下来,动手的人逃不了责罚。
    至于他自己,呵...
    谁能奈他何。
    张氏见情况不对,也顾不得心痛了,急忙挡在景时卿面前,“你要做什么。”
    褚容瞥她一眼,倒是真的停下了脚步。
    他不屑的看向景时卿,“老子不打女人,你有种就自个儿站出来。”
    “多大的人了,还要跟个小鸡崽子似的躲在母亲身后吗?”
    张氏瞪大双眼,气的胸腔不停起伏,“褚三,你别太过分,这是景家,容不得你撒野!”
    褚容听得这话气笑了,“怎么,就容你景家算计我,不容我来报仇?”
    张氏眉头一竖,疾言厉色道,“这话从何说起,我景家何时算计过你。”
    “算没算计过,不是你说了算。”褚容不耐道,“我现在尊你是长辈,别不知好歹。”
    说罢,褚容轻轻外头看向被张氏护在身后的景时卿,“喂,怂货,你要在女人身后躲到什么时候?”
    “你要是个男人就给老子站出来挨打,状元郎今年都二十余了吧,怎么还没断奶呢,老子都替你害臊。”
    这话一出,褚家的府兵纷纷笑开。
    景家的人个个面色涨的通红,可又反驳不出来一句。
    景时卿深吸一口气,将张氏拉开,眼睛猩红的看着褚容,“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可想过后果!”
    “啧啧啧,这是跟我讲道理呢。”褚容掏了掏耳朵,匪气十足的哧了声,“状元郎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在这长安城,谁都能讲道理,就是别跟我玩这一套,因为...”
    “老子就是道理!”
    说完这话,褚容直接轮起拳头冲着景时卿招呼了过去。
    景时卿眼疾手快的将张氏推到一边,扶着他的长随禾沧下意识想帮忙,却被不知哪儿冒出来的褚家府兵一把给拉走了。
    “怎么,还要打群架啊,这可不公平啊,三公子不叫我们出手,你们景家的人就都好好的看着。”
    禾沧气的浑身发颤。
    都把家里砸成这样了,还好意思提公平二字!
    不过不管他怎么气也没用。
    景家的护院都被褚家的府兵拦住,只得眼睁睁看着那二人打作一团。
    哦,不。
    这几乎是褚容单方面的殴打。
    褚容文不成武不就,虽然性子野,但小公子含着金汤匙出生,养得娇气;
    景时卿亦是锦衣玉食,一心只读圣贤书,不会半点拳脚功夫。
    按理说这二人打架,应该是五五开。
    可偏偏景时卿刚在冰冷的河水里泡过,眼下正发着热,头重脚轻,根本使不什么力,自然就不是褚容的对手。
    褚容将人压在身下,每一拳都使了全身的力气,还不忘放几句狠话。
    “个狗东西,叫你算计老子!”
    “你以为老子怕责罚吗,老子还真不怕!”
    “反正都犯了罪,也不差打你这一顿,领什么罚是后头的事,眼下老子得出够气。”
    “来人啊,还不快拉开!”
    张氏急的不行,声嘶力竭的喊着。
    可这时景家所有的人都被府兵拦着,根本没人能靠近。
    张氏瞧着褚容那架势,心里又怕又怒,见没人拦得住,朝身后的嬷嬷吼道,“去报官,快去啊!”
    嬷嬷飞快的跑出府,张氏没人搀扶便干脆坐在地上又哭又喊,不见半点平日里的端庄,“还有没有天理啊,勋贵世家子弟跑到别人家来打人,褚家简直欺人太甚!”
    褚容听见报官打得更凶了。
    反正都要受罚,那就揍个够本。
    景家被闹得乌烟瘴气。
    宫里却是一片祥和。
    圣上看着跪在案前的褚明鹤,放下折子,“褚爱卿这是做什么。”
    褚明鹤重重磕了一个头,郑重道,“回陛下,臣来请罪。”
    “爱卿何罪之有?”
    褚明鹤,“臣管教小辈不严,惹出大乱,臣难辞其咎。”
    圣上一愣,思索片刻却轻笑一声,“你褚家小辈中,能有本事惹出大乱的也就那一个吧。”
    “好了,起来说话。”
    褚明鹤却又将身子匍匐的更低了,“臣不敢。”
    圣上这才面露严肃,沉默片刻试探问了句,“那小子惹了很大的事?”
    褚明鹤沉声道,“死罪。”
    “哦?”圣上略为讶异,凝眉道,“闹出人命了?”
    “未曾。”
    褚明鹤回道。
    圣上松了口气,严肃之色顿消,“朕还道多大事,没出人命就行。”
    “说吧,他又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只要不草菅人命,朕还是保得住的。”
    褚明鹤这才将前因后果一一道来,说罢又匍匐在地。
    “三郎怀疑阿瑜落水与景大公子有关,又得知穆家表妹手腕被景大公子踢起淤青,这才没忍住去大闹景家,毁了陛下赐的字,都是臣管教无方,请陛下降罪。”
    圣上听完脸色逐渐的沉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向褚明鹤,“依爱卿看,五姑娘落水可与景大公子有关?”
    褚明鹤,“无证据,臣不敢妄测。”
    “那就是也怀疑了。”
    圣上若有所思道。
    褚明鹤没有回话。
    殿内安静了许久,才听圣上叹了口气,“这位新科状元是朕钦点的,亦是朕看着长大的,他自小温和知礼,进退有度,却不知何时养成了这样的性子。”
    褚明鹤,“陛下,此事尚未有定论,兴许是三郎误会。”
    圣上摇摇头后,又摆了摆手,“先不论五姑娘落水与景大公子有没有关系,就说这过程....”
    圣上停顿了许久,才又道,“既然穆三姑娘已经去救人,又有见义勇为的姑娘下水相救,为了五姑娘的清誉,景大公子无论如何,也不该在这种时候再靠近五姑娘,可他不仅没有退后,还因为穆三姑娘的阻拦,踢了姑娘家的手腕,这种行径...着实令朕失望。”
    褚明鹤知道圣上这话是真心的。
    景太傅乃太子之师,嫡长子与太子自幼|交好,不出意外将来是要位极人臣,辅佐新帝的。
    圣上对景时卿寄予多少厚望,眼下就有多失望。
    “若是朕没记错,穆三姑娘是定国将军的嫡幼女。”
    褚明鹤回道,“回陛下,正是。”
    圣上又叹了口气,“朕还记得当年定国将军夫妇为国捐躯,嫡长子穆野跑到朕跟前立下军令状,请求朕保下将军府的牌匾。”
    “陛下宽仁,允了他。”
    “朕不过瞧他有几分孤勇。”圣上眼里露出赞赏之意,“好在这小子没让朕失望。”
    褚明鹤,“陛下英明。”
    “照这么说来,这穆家姑娘刚失父母,兄长又去参军,剩她一个孤女留在府中,这些年过的不好吧?”
    褚明鹤,“谢陛下关怀,当年灵溪拒绝养在褚家,执意留在穆家等哥哥回家,自穆野参军后便习了武,尚能自保。”
    这意思便是过的不好了。
    圣上又沉默了许久。
    “那年,这姑娘几岁?”
    褚明鹤闻言心中一惊,但还是如实道,“回陛下,灵溪彼时刚过九岁的生辰。”
    “九岁啊,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有此心性着实难得。”
    “好了,你起身吧,他日有机会将这孩子带到朕跟前看看。”
    褚明鹤这次没有拒绝,依言起了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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