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外面温度很低。”滕野的声音似乎比雪还冷,语句像是在关心,可眼睛却根本不看她。
“你回答我啊!”
她半哑着嗓子,几乎要哭出来,可怎么样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终于,白知许耗尽了勇气,连再见也来不及说转身就走。
滕野还站在车旁,鹅毛般的大雪落在他发顶,被灼热的体温融化后微微沾湿了他的头发。
在她看不见的角落,他薄唇微张,到底是静谧的雪地里压低嗓音开了口:“知知,可是我失败了。”
“两千多个日夜,我还是没能忘记你。”
……
-
出门时白知许没有穿外套,再回来才发觉自己都快要被冻僵了。
白明轩从二楼下来真好看见她穿的单薄从门外进来,立刻拿了沙发上的毯子给她裹上。
“让你送人也不用去这么久啊,外面零下的温度,再待一会儿人都冻坏了!”
她冷的手指僵硬,裹着厚厚的毯子暖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站起身穿上外套:“爸,你去睡吧,我走了。”
“等会儿……”白明轩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极难为地开口,“知知,你小姨给你介绍的那个对象怎么样了?你们有联系吗?”
白知许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白明轩再婚的事情,汪清雨已经和他不再联系,有些水火不容的架势,正常情况下并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你是我的女儿,这些她自然要和我说的。知知你不要对爸爸有成见,家里的公司爸爸只会给你,遗嘱我已经写好了,你高阿姨和弟弟我也买了从信托基金,你不用担心他们会和你抢。”
“抢?”她唇角扯了扯,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爸,你真把我当傻子了?我不要你的钱,都留着给你儿子吧,你也别逼我做不想做的事情。”
连年亏损的公司她白知许要来有什么用,高雯获得的确是上亿的信托基金,每年分红都有几百万,他的算盘打得还真是好啊。
“爸爸不是想逼你,只是……不想让你错过机会,到时候人家有女朋友了,你后悔就来不及了。”
他在想什么白知许一清二楚,无非就是想用她的婚姻挽救一下公司。
“你认识他?性格好吗?人品怎么样,长得符合我心意吗?今年多大了?”她冷笑两声,眼神几乎没了温度,“怎么就断定我会后悔呢?”
“哦,也对,他有钱啊。”
她了解汪清雨的为人,这么讨厌她父亲的情况下不可能还把这些连自己都不清楚的信息告诉他,顶多是提过一嘴而已。
白明轩脸色苍白,神色窘迫:“爸爸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
她抿着唇,眼神冷漠:“爸,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自小母亲去世后她和爸爸就是相依为命或者,最引以为傲的也是有个好爸爸,对她关心备至,从衣食住行到她每一次考试的成绩,白明轩都非常在意。
可现在,他成了最陌生的样子。
-
冬至过去离跨年又进了一步,白知许的工作开始越来越忙,很多演出都压在年底。
淋了那一场雪,她本来就不舒服的身体变得更加严重,病了整整两个礼拜才算好。
时间很赶,她病刚好,王兆一大清早就带着工作找上了门。
这班飞机很早,白知许根本还没睡够,一上飞机就准备闭眼休息,可总觉得过道旁边有一个视线总是在盯着自己。
她好歹算半个公众人物,早已经习惯了陌生的视线,可这样毫无遮挡的窥探,还是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白知许不悦地转过头,发现看着自己的是一个女人,看起来有点眼熟。
还没等她想起是谁,那人就热情地开了口:“你白知许吧?我是万蒨啊,你还记得吗?”
自称万蒨的女人年龄和她差不多大的样子,五官秀气精致,嗓音也是难得的好听:“咱们是一个高中的同学呀,我当时是二班,学校广播站是我主持的。”
“想起来了。”白知许抿唇笑了笑,“我记得你。”
见她想起自己,万蒨笑弯了一双眼:“我在电视上看到过你好几次呢,钢琴弹得真是太好了。”
“谢谢。”白知许礼貌地点点头,将微乱的发丝挽在耳后。
她和万蒨倒算不上很熟,高中的时候也只是认识而已,没有什么交流。
“对了,你和滕野现在还在一起吗?”
她动作一顿,表情有些僵硬:“你怎么知道……我和他在一起过?”
“我以前喜欢过他的,你忘啦?”万蒨不好意思地看她一眼,“一眼就看出来了,只不过当做不知道而已,这么多年你们该结婚了吧?”
白知许不自在地清了清嗓:“没有,我和他高中毕业就分手了。”
“啊?太可惜了,我还以为你们会结婚的。”叹了口气,不知想到什么,万蒨又说,“他看你的眼神,绝对装不出来,我那个时候就知道他喜欢你,所以后来我就放弃了。”
白知许再也笑不出来,就连扯扯嘴角都做不到。
没有发现她的异样,万蒨笑着跟她交换了微信号:“我以前都不知道你在咱们校友群呢,也没见你说过话,下礼拜有个高中校友聚会,你要不要一起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