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了快十年人的经历了分手又复合然后再度分手,说立刻不爱了,连她自己都不信。
像是刻在肋骨上,那个名字见一次就痛一分,可是不看见会更痛。
她无时无刻不在催眠自己,没有他也可以的,世界上那么多人喜欢她,难道还找不出一个也可以让她同样这么喜欢的人吗?
可事实就是如此残酷,她真的找不到,好像真的不是那个人就不行。
她完全没有办法把他全然从回忆里泯灭,再怎么努力也做不到。
-
第二天清晨天刚亮白知许就出了门。
庆山疗养院在B市和C市交界处,离市中心的位置有三个小时的车距。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快要早上十点。
大抵是因为这家疗养院的特殊性,管理也非常严格,从进门开始就检查了她的证件和携带的物品,一再确认她的的确确和滕家有那么点儿关系后才真正放行。
工作人员带着她走进去,偌大的操场见不到一个人。
她皱了皱眉,问:“怎么看不到病人?”
工作人员抬手看了眼时间,不耐烦道:“早着呢,每一栋楼都有固定时间放风,否则一大帮神经病一起放出来还不得乱了套。”
话音刚落他就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这里鲜少有人来探视,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白知许没有理会他,冷着脸跟他往里走。
虽然外表看起来破旧,但里面的设施倒是很完善,棋牌室影音室、图书馆应有尽有。
工作人员带着她走了许久,站一个正在看电影的老人面前,朝她点点头:“喏,就是他。”
白知许面无表情地道过谢,等工作人员走了才在老人身旁的位置坐下。
他身前别着一个名牌,上面写着他的名字‘滕溯’。
滕溯此时已经满头银发面容沧桑,乍一看确实像个老年人,可仔细看着他的五官却发现这不过是个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罢了。
他眉眼锋利,哪怕白了头发也能看得出五官异常精致,和滕野有七八分相似。
白知许心口一酸,抿抿唇:“滕叔叔,我——”
滕溯没有等她把话说完,而是竖起食指在唇上比了比指着荧幕上的人说:“嘘,你看,这小孩像不像我儿子?”
她怔了半秒,顺着他的方向望了过去。
投影仪里放的是一部很老很老的电影,里面的小男孩长得红唇齿白,比女孩子还要漂亮,当初这部电影播出的时候她还在上小学,自然也是看过的。
见她不说话,滕溯笑了笑:“你没见过我儿子吧,我儿子跟他一样大,今年九岁了,每次我跟小慧带着他出门都要被路人夸。”
“滕叔叔,我见过的,”她眼眶发热,忍着鼻音,“他确实长得很好。”
“是吧,我从不吹牛的,他长得乖学习又好,回回考试都是第一名。”说起儿子,滕溯面容慈祥了几分,“哎,不说了,我要去做饭咯,再晚点儿子该放学回来了。”
他自顾自地起身回房,大概是因为滕家有钱,所以给他安排的房间是个单人间。
白知许站在门外看着滕溯忙上忙下,熟练地用一小时做了四菜一汤,随后拿出三副碗筷摆好,安安静静地坐在餐桌前等着。
他就这样坐着,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放空的目光重新对焦,朝着白知许的位置挥了挥手:“小野,赶紧洗手吃饭,爸爸做了你最喜欢吃的清炒笋丝。”
可她站的地方再没了别人,正迟疑着要不要回应,白知许就看见滕溯对着空气说笑,问妻子工作怎么样,问滕野上学累不累。
可明明,他对面的两个座位都空无一人。
第65章 第六十五次心跳 “很听话也很乖的”……
滕溯完全没有察觉到站在门口的白知许, 全然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
周围的工作人员匆匆路过却依旧视若无睹,早已经习以为常,并不会用古怪地眼神看过来 。
毕竟这是庆山疗养院,什么稀奇古怪的人他们没有见过。
他一个人对着空气吃饭说话, 嘴边的弧度始终是上扬的, 对面的位置空无一人, 但滕溯神情专注半点也不会被外界所影响。
窗外暖和的阳光照进来, 白知许咬唇眼眶又酸又涨, 拼命眨眼才把那股湿意压下去, 有几分不忍心再看下去, 深呼吸一口转身要走。
滕溯这才被她的动作吸引了目光, 回想起这个姑娘说认识自己的儿子,朝她笑了笑:“还没吃饭吧?留下来一起吃点儿,我手艺还不错的。”
她抿唇点了点头, 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这里的摆设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人员用了心,还是他自己一点一滴积攒的,就像个温馨的小家。
老旧的红木电视柜上摆着一家三口的照片, 背景不知道是B市哪家游乐场, 照片里的滕野不过才几岁, 已经能初初看见后来那种俊朗的轮廓。
旁边还站着年轻的滕溯和一个长相温婉的女人,女人的眉眼和滕野极像,笑起来时嘴角的弧度都有几分相似。
不是没有看他笑过的,只是没有见过他笑得这么肆无忌惮,仿佛什么都不害怕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