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裴无眉头皱起,目光紧紧凝视着她,开口问她:“你不要我帮你暖身子了?嗯?”
他真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裴无头一次觉得,自己于她而言,是否真就是一个暖炉。
谭清音垂下眼眸,心底发虚,她竟然生生在他话里听出了哀怨。
她揪住他的衣袖,轻声解释:“不是的,我怕会弄脏你。”
裴无方知她在担心什么,他伸手将她额前碎发捋至耳后,在她耳边道:“弄脏明日洗便行了。”
她还滞在原地,裴无看了她一眼,弯腰将她横抱在怀里,向床榻间走去。
小腹隐隐作痛,谭清音蜷着身子,裴无从后将她揽在怀里,她整个后背都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谭清音仗着自己现在疼痛,企图他能可怜自己,便软着声调求他:“你能不能别把我的糖收走啊?”
裴无揉着她的小腹,片刻后轻嗯一声,答应她:“不拿走。”
她缓缓松下一口气,开始得寸进尺:“那、那你明日再给我买行不行?”
伤疤未好,她便开始忘了痛。
良久未听见身后答应,她困惑地伸着玉足,点了点他的小腿,催促他赶快回答。
未等收回,一双玉足便被他抬腿压制在身下,身后一声沉声。
“睡觉。”
谭清音闷闷一声哦,他手掌还贴在自己肚子上,她柔软手心渐渐下移,覆在他宽厚手背上,闭眼沉沉睡去。
第37章 (修错字) 在想你身体是不……
入了冬, 天气是一日比一日严寒,那肃冷的寒风恨不得要钻入人们骨髓中,侵袭全身。
屋子里地龙烧得暖和, 谭清音身上只穿了件豆绿薄锦衫, 细条的身子更显得弱柳扶风。乌浓浓的发髻, 松松的挽着, 半边身子倚靠在在软塌边,像只慵懒的狸奴。
她面上神色浅浅,支颐着脑袋, 长睫弯弯翘翘, 正极为认真仔细地盯着盈月手上动作。
盈月坐在她的对面,手指间运针自如, 一会儿铺针, 一会儿接针, 针线穿刺间, 一朵折枝玉兰图样刺绣便慢慢浮现在绣面上。
玉兰淡雅素洁,周围绿枝点缀,看上去细腻逼真传神。
谭清音瞬间睁大眼眸, 黑白乌亮的眸内藏着羡慕,那股子懒散消失殆尽。
她当真是佩服盈月, 这双手既舞得了刀剑, 也拿得起绣针。
从前因为怕疼,这些刺绣和一些女儿家的掌家手艺她都是学了一半, 便抛在脑后再未拾起过。
如今也就能堪堪能绣上些小字, 根本拿不出手。
谭清音看得心痒痒,跃跃欲试地伸手,“我也想试一下。”
闻言, 盈月将绣绷递给她。见她针法笨拙,便轻声指导她排针走线。
谭清音抿了下唇,忽然细声问:“盈月,你往后能不能教教我这个?”
她记起在家时,娘亲会给父亲裁布缝衣,衣衫上纹绣青竹松柏,她也想给裴无绣上些,可是实在是丑,这回她肯定好好学。
轻轻柔柔的问语,盈月微微顿,面上羞赧,“奴婢这方面也就是半桶水,夫人别嫌弃。”
“肯定是比我厉害的。”谭清音眉眼染笑,身子微微后仰,看向手中绣绷。
针线团绕在一起,隐隐能看出是朵花的雏形,谭清音心底嫌弃,果然是很丑,真是糟蹋了一旁神韵生动的玉兰。
没坐一会,谭清音轻蹙眉头,伸手轻抚小腹。
因着来了葵水,身下黏黏的不爽利,腰肢也是酸软得厉害。
一旁盈月察言观色,瞧着夫人恹恹模样,旋即想到了什么。
昨夜里屋叫了水,那换下的被单搁置在一旁,织锦缎面被揉的皱皱巴巴,芙蓉刺绣上还沾着点点鲜红的印记。
早间收拾时,她便与云秋对了个眼色,二人心下生喜,盼了这么久,两位主子总算圆了房。
盈月问:“夫人,可要奴婢帮您揉揉腰?”
谭清音手下针线停顿一刻,有些心动,便点点头道:“要的。”
这次虽然不像往常那样疼,却是浑身酸乏,更为难受。
盈月坐在身旁轻揉她的腰肢,手下动作柔缓,直揉得谭清音眉目舒展。
适时,云秋将熬好的补汤端来,她见小姐低头认真模样,便递到她唇边喂她喝。
手中丝线缠绕在一起,针脚越发凌乱起来,谭清音有些慌乱,余光瞥见面前白瓷小碗,她便稍稍侧身,眼也未抬,就着云秋的手抿了一口。
汤水入口刹那,谭清音被呛得低低咳嗽两声,她抬了眼眸,眼中湿漉漉的。
她垂首望向碗中汤水,汤底清澄,微微泛着琥珀色,谭清音呆了呆,凝眉后缩脖子,撇嘴道:“这是什么?”
她还当是红糖姜水呢,一口闷下去,那浓烈的味道直窜上鼻腔,回味苦中稍带甘甜,一点都不好喝。
云秋欲言又止,解释道:“奴婢念着小姐昨夜初经人事,便让东厨熬了些阿胶山参水。”
这还是当初小姐出嫁时,那个宫里老嬷嬷告知她的方子,说是宫里的娘娘也会喝这个。只是没想到,今日才煮上。
初经人事……
谭清音大脑空白,思绪僵硬,听了半天,只听见了“初经人事”四个字。
她缓缓抬头,眼睛盯着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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