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水的动作很轻,带着一丝疲惫的慵懒,抬眼之间目光沉沉的落在了沈君言的身上。
沈君言有些脸红,眼神躲闪的将浴袍解开,露出健康的小麦皮肤,美腿翘臀,窄腰瘦肩,尤其是他不自然紧张的小动作,在纯情与勾人之间来回穿梭。
这是一具很年轻的身体,也是一副很好折腾的身体。
盛瑜看的很认真,以至于压根没看到陆权泽阴沉吃醋的脸。
直到有人将他的脸扭了过来,盛瑜这才收回了目光。
陆权泽刷的一下子脱下了自己的浴袍,当着盛瑜的面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
刷的一下子盛瑜红了脸,这该死的臭流氓!
就连沈君言都惊讶的张口了嘴巴,倒不是因为陆权泽的身体如何的健美,而是
男人健硕的背上全是深深浅浅红色的抓痕,一眼便知道这是什么人在怎样极限状态下失控留下的,更何况陆权泽的锁骨上一个清晰的咬痕还泛着微红,显示着前不久两人的狂欢。
陆权泽身上都这样了,那他
盛瑜的脸一下子僵了,他身上的印子可以用惨不忍睹四个大字来形容。
青青紫紫连成一片,造成这一切的某个男人恬不知耻的还冲着他笑,盛瑜气的恨不能给他一拳。
这种情况下他该怎么下水?盛瑜如玉的脸微微发烫。
好在顾长衡也看出这对夫夫的窘迫,指着对面的子池子淡淡说道:如果不介意,可以用小池子。
盛瑜这才尴尬的绕到两人背后的池子边上,快速的进入水中。
男人目光隐晦的看着盛瑜在热气之下蒸的通红的脸,以及露出来的小片雪白的皮肤,凹陷优美的锁骨若隐若现。
他快步走来,紧挨着盛瑜坐下,激起一片水花。
又乘着盛瑜不注意亲了亲他的额头,双眸里的宠溺一览无遗。
池子对面的顾长衡和沈君言却坐的有些远,热气将男人不算白的皮肤蒸的红通通的。
顾长衡蹙眉,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沈君言一愣,这才慢吞吞的移了过来,但两人之间依旧有一臂的距离。
顾长衡静如寒潭的双眸默默的看着沉默不语的沈君言,眼眸一暗。
如果在平时,男人早就自动打开话夹子笑着说着逗人的话,而不是现在望着一池的热水发呆。
沈君言并没有妄想着顾长衡能为了他主动开金口,一直以来两人的关系都是这样保持在即近忽远的距离,男人的冷漠与疏远他一直看在眼里,但并未放在心上。
因为他知道这都是表面上的装腔作势,实际上传说中冷若冰霜的顾二爷很喜欢小孩子,也会开怀大笑,甚至同情弱小。
某种程度上,沈君言以为自己已经很懂他了。
可是当某些事实赤|裸|裸的摊在了眼前,他却忽然松了一口气。
那种飘在云端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顾长衡没能来思考考虑好该如何开这个口,便被陆权泽打断了思路。
小沈,不介意我和你家顾二爷谈点事吧?
话虽如此,男人早就不容拒绝的坐在了顾长衡的身边。
沈君言乖巧的点点头,赶紧站起来走出了池子。
这期间,顾长衡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目光沉沉的一直盯着人走出视线范围内。
什么事?语气极冷极差。
陆权泽有些懵,但也熟知自家兄弟的脾气,知道他没有恶意,只是一向如此而已。
尤其是刚刚两人并不太愉快?
小沈怎么了?陆权泽一眼便看出了顾长衡不悦的缘由。
不知道。顾长衡再三思考,说出了自己最不会说出的话。
在他的人生规划里很少出现不可控制的人或事物,顾长衡绝对是一位出色的上位者,带着绝对的掌控,牢牢的把握着商业命脉。
但这样的人,很难想象自己会因为感情的事而心烦意乱。
更何况,是沈君言这样平淡出奇的无名之辈。
陆权泽叹了一口气,在事业上顾长衡甩了他不止一条街,但感情上,就他这差点把老婆弄没得水平,甩顾长衡几条街足矣。
人呢,都是需要哄的,而且小沈这么懂事。
顾长衡蹙眉,并不知道这具体的哄字要怎么操作。
怎么哄?
投其所好,懂么?陆权泽扶额。
顾长衡了然的点了点,脸色也没之前那么冷了,这才问起陆权泽过来的原因。
咳咳,那个我想给小瑜一个婚礼。陆权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一开始我们忙着事业,忘记了生活中最不可或缺的就是仪式感。
感谢我家盛先生能给我这个机会,重新向他求婚一次。陆权泽低低的笑了。
对于盛瑜之前提起的离婚,男人没有丝毫的伤心反而沾沾自喜。
顾长衡打量了他一眼,差点以为这人得了失心疯。
殊不知,在感情面前是没有理智可言的,这条对他也一样使用。
但是现在,过而不及的顾先生是不会明白的。
盛瑜冲傻坐在躺椅上的沈君言招招手,陆权泽偏说有事需要和顾二爷商量,匆匆撇下自己就跑了。
还把小可爱挤走了,正好两人可以凑在一起说说话。
沈君言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来在盛瑜身边坐下。
他们两个有事要谈神神秘秘的,不介意陪我聊一会儿吧?盛瑜笑着说道。
沈君言也笑的很腼腆,不介意,盛先生和陆先生看起来很恩爱呢。
啊,我和他其实离了婚现在还没有复婚。盛瑜坦然说道。
我知道的,因为其实我是娱乐圈的一员,当然是十八线之外的那种啦,我有关注到娱乐时事的。沈君言不好意思的说道:当初您和陆先生离婚,我就有预感你们会复合,迟早的事。
嗯?这是为什么?盛瑜诧异。
我的直觉告诉我的,虽然听上去很玄啦。沈君言说的很认真,以至于盛瑜不得不信。
直到沈君言随口说了几件发生在周围的事,盛瑜这才明白,这看似平凡的少年有着特殊的本事。
哪儿怕它玄之又玄。
顾二爷很喜欢你呀,我都感觉被塞了狗粮。盛瑜调笑道。
话音刚落,沈君言开朗的笑一僵,沉默片刻后才低低的问道:盛先生以为我们是情人关系么?
盛瑜诧异,难道不是么?
两人是如此亲密,共乘一匹马共处一个浴池,甚至顾长衡的目光至始至终都在沈君言的身上。
沈君言苦笑的摇了摇头,起初我以为我只是运气好被二爷看中留在身边的情人,可是二爷从未碰过我。
那人对他没有欲|望,以至于有好多次他明里暗里的示意都被忽视,他还以为是自己不够主动。
即无情人之实,也无情人之名,顾二爷他好像只是喜欢我照顾他而已。
说到这沈君言那双明亮的眼眸瞬间失了色,盛瑜不知为何有了那么一丝心疼。
说到底沈君言不过是个二十出头初入社会的毛头小子,顾长衡的出现与其说是几辈子的幸运,不如说是躲不过的灾难。
男人只需一眼便将沈君言所有的一切看的透彻,他的痛苦只能换来旁人的冷眼旁观。
尤其是沈君言并不好看,能拿到平面上的优点寥寥无几,凭什么让人放在心里?
更何况是天之骄子般的顾长衡,两人之间是真正的云泥之别。
盛瑜想明白的同时,对沈君言的心疼便又多了几分。
难得有人在权贵梦境里有如此的自知之明,哪儿怕这种意识是在伤己的条件下保持的清晰。
我觉得不是这样的,二爷他不是随随便便的人,要知道这么多年来能站在他身边的人屈指可数,更何况像你一样站在他左右的,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所耳闻。
盛瑜安慰道,但他所讲的也是事实。
也不知沈君言听没听进去,他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确实是屈指可数,以至于一旦存在谁都替代不了,只可惜他知道的太迟了。
第76章 求婚
自从入秋之后, 唐氏的经济体系便如那挂在树梢上泛黄的树叶,风一吹便摇摇欲坠。
唐博劳的死给了这个家族企业最后一击,外戚蠢蠢欲动, 最先动手的两人即令众人惊讶又在意料之中。
那便是唐煜笙的左右手,霍氏兄弟。
曾经一起打下坚固的基础, 为这商业帝国无私奉献添砖添瓦的两人,果真毫无怨言么?
事实胜于雄辩, 昔日多么鞠躬尽瘁多么情深似海,这反咬一口的行为便显得多么讽刺和凄凉。
两人不亏是唐煜笙的好兄弟, 就连公司的核心资料也一把握在了手上。通过特殊名单, 他们一点点收网竟然摇身一变变成了唐氏第一大股东, 掌控了绝对话语权。
所以当唐煜笙找上门来的时候, 盛瑜一点都不意外, 门外男人苍老疲惫失态的脸上窘迫羞愧的神色一览无遗。
他冷漠的敞开门, 什么招待的话都没说。
这样背信弃义的人, 不值得他尊重。
唐煜笙来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奔着唐博劳的遗产来的。
当初唐博劳上任副总裁, 手里头攥着百分之二的股份, 虽然数字很小但这一点股份却能力压公司里百分之八十的股东。
越是庞大的集团,其股东所持用的股份便越难集中。
所以当唐煜笙得知霍氏兄弟手里最少有百分之十一的股份时, 心里猛的一沉。
现在他手里只有百分之八不到的股份, 零零碎碎跟着他的老人加在一起撑死了不到百分之十一,但如果他能拿到唐博劳的那一份,不说击垮霍氏兄弟这样的大话, 暂时稳住大局还是可以的。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说情,盛父便冷着脸拒绝了。
那是困困的财产,即使他还小根本用不了都是交给盛瑶保管,但大人也没有权利替孩子做决定。
哪怕唐煜笙是孩子的爷爷,也不行。
当即男人的脸色难看的无以复加,盛瑜将人送出去的时候,清楚的看见唐煜笙发白的鬓角,一向挺直的背彻底垮了下来。
然而他并没有丝毫的感触,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之前霍氏兄弟找上门时,盛父仍就回绝,他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盛瑜与陆权泽的生活进入了平稳期,两人看似同居但两边的房子并没有完全空下来。
只不过从一开始的一人居,发展到两个地方都备齐了两人的生活用品。
他们心照不宣的暗揣着各自的想法,陷入了暂时看不清未来的甜蜜期。
盛瑜有时会烦恼两人不温不火的状态,但他却不想再做第一个开口复婚的人。
带着一丝矫情的想法,他在等陆权泽的示意。
结果可想而知,男人会时常准备他爱吃的点心,会在早上给他温柔的亲吻,会在夜晚睡迷糊后依旧条件反射的替他盖好被子。
除了不求婚,一切都很美好。
盛瑜有点泄气,暗自给自己定下最后的开奖日期,今年不求就让他滚蛋。
事实上,陆权泽早就提前一个月陷入了忙碌的筹备期,为了给盛瑜一个刻骨铭心的求婚,骚扰了不少朋友员工甚至婚庆公司。
可惜旁人提的再浪漫的点子,在陆权泽眼里都俗不可耐。
于是他不得不费尽心思绞尽脑汁的想了一个自以为不错的办法。
一个操作起来十分吃力的方法。
那天,盛瑜刚下班穿着薄薄的黑色大衣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才看到陆权泽姗姗来迟。
他眉头一皱,感觉事情不简单。
要知道男人一向很准时,甚至会为了不让他等太久而特意早到。
有猫腻。盛瑜暗暗的在内心嘀咕。
等他打开车门,坐到男人身旁的时候,心微微发凉。
一股陌生的香水味淡淡的飘进了鼻腔内,檀香夹杂着强势冷冽的雪松,无一不在显示着这个位置不久前被人坐过。
陆权泽有一丝丝的紧张,笑着摸了摸他的手,问他冷不冷。
盛瑜摇摇头,将心底那点不安强压了下去。
下一刻便听男人迫不及待的开口:小瑜,今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盛瑜诧异:去哪,今天有什么活动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陆权泽笑的很温柔,硬要凑过来亲亲他柔软的嘴唇。
弄的盛瑜心里软乎乎又气呼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华灯初上车子驶入车流,朝着东去,盛瑜抬眼望去便看到依畔河上如梦如幻的灯光连成一片,湖水倒映着盛景,显得如此美轮美奂。
陆权泽将车子停稳,盛瑜有点迷糊的下了车,晚风一吹有点小寒,陆权泽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怎么会看不出来。
男人走上前去替他扣好纽扣,将人搂在怀里。
我们这是看夜景?盛瑜笑了。
此刻一轮弯月高高的挂在天上,冷清的撒下淡淡的月光。
没有彻底黑下去的天空变成幽深的蓝,依畔河上波光粼粼,远处行人桥上挂满了纸灯,五颜六色将湖水渲染。
只是奇怪的是,一向人来人往的行人桥上今晚却没人站在上面观赏风景。
是啊,陪我走走好么?
陆权泽低沉的嗓音充满磁性,让人如此难以拒绝。
于是盛瑜踏上桥的一刹那,看见那各式各样的纸灯笼时,心里一颤。
那些纸灯笼无一例外的都是可爱小巧的鱼型,俏皮又活灵活现。
以至于盛瑜第一眼便能猜到是出自谁的手,他轻轻的一笑很温柔,快有十年没见过陆权泽叠纸了吧。
如今的手艺,依旧不差。
但到底是两样东西,灯笼做的精致但不能细看,小鱼儿们的表情居然透露出几分狰狞,可见画它们的人,画工是多么的烂了。
陆权泽见盛瑜盯着灯笼的表情看,眼里闪过一丝羞赧。
咳咳,我们往前走。陆权泽赶紧把盛瑜拽了回来,不然那小灯笼早被男人抓在手上把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