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里刚肯定地想说没有,但联想到前面的石门,那句卡在嗓子眼里的话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来。
只能换了一句:“你说这里面是不是就是沙漠之心的藏身之处。”
“分头行动,小心行事。”阙五音没有给予确切答案。
殷九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问起系统:【系统,你能不能检测沙漠之心藏在哪里?】有这么一个大外挂在,她才不会傻乎乎地自己找。
她的问话久久未等来回复,就在她等得快要不耐烦的时候,系统突然出声:【东南方向,有人。】
觅声望去的殷九里只见到三尊笑得慈眉善目的佛像突兀出现于墙面,哪里见有人。
就算要躲,也不应该躲在那里才对,但,系统从未骗过她。
“双叶,东南方向恐怕有古怪。”
随着众人视线齐齐看来,佛像的眼珠子开始转动,染红胭脂血,悲天悯人的佛口往裂口扯,勾起诡异弧度。
紧接着,左边的佛像眼睛流血,右边嘴角流血,唯独中间那尊佛像的笑已经裂开到耳根。
巨大的威压笼罩得令人喘不过气来,修为低的古越早已承受不住弯了膝盖跪下,唇角溢血,眼前阵阵发黑。
佛像流血,被视为不祥之兆的瞬间,阴冷入骨髓的声音正一字不落传到他们耳边。
“本皇当是谁呢,感情是几只不入流的小老鼠,你们还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闯,这可怪不得本皇了。”
既已被察觉到存在,又何必躲躲藏藏,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随着男人一角翩跹白衣现世,压迫在他们身上的威压骤然烟消云散。
“你是?”袖口擦去鼻血的古越看着这张漂亮得几乎妖冶的脸,似曾何处相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唯独脑袋涨得生疼。
拳头攥得青筋直冒的殷九里咬牙切齿地喊出:“叛徒白笙的男人。”
闻瑜听到他们称呼他为白白的男人,眼梢可见泛起一抹笑,手指状若无意抚摸着被他放在兜里,现在正气得用小尖牙咬他的白笙:“既然知道,还不将你们的命留下。”
指尖抚唇,眉眼一弯笑得宽宏大量:“本皇也不是那种大女/干大恶之辈,这心情一好,说不定还能给你们留给全尸。”
“本尊的命向来是由本尊做主,还容不得其他人放肆。”厉声急喝的阙五音见他出现在这里,说明沙漠之心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至于他要那颗沙漠之心做什么,想必为的是复活白笙。
溢出哂笑,眸底寒流凝霜的闻瑜不欲和他们废话,手心寒冰凝针,挥如暴雨。
那天逼迫白白坠崖的人,除了殷九里,当属他吠得最凶,人又正巧同白白有过旧情,今日不正好给了他一个除掉他的机会。
以他为起点,一条巨大冰龙咆哮,龙鳞万丈如刀割喉。
手持拂尘画阵挡煞的阙五音掌心火莲绽放,火莲遇冰,二者缠斗不相上下。
几个回合下来,阙五音竟被逼得连连后退,向来平静没有波澜的面部出现层层皲裂。
“你是大乘期!”鲜血从喉间溢出一丝,于惨白面皮上格外刺眼。
“你发现得太晚了。”笑得眉眼阴翳的闻瑜乘胜追击,手中再度凝聚几条冰龙朝其撕咬。
一个人体内储存的灵气往往是有限的,用灵力幻化出的灵物等级越高,神态鬓发越逼真,所需要耗费的灵力往往巨大得能令水塘瞬间干涸。
偏生他面对的男人体内灵气不见枯竭,就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依他现在的实力,不一定能在他手下全身而退,何况是要打败他。
目光移到身后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殷九里,主意顿生,就连闻瑜也跟着玩味移来。
殷九里被他们盯得一个毛骨悚然,脚步连连后退,整颗心不安地跳到嗓子眼,掌心掐得糜烂。
“你想要做什么!”
“本皇不想做什么,只是对你身上的那个系统很有兴趣,想要瞧一下那个系统到底是何方神圣。”前面他是不确定的,谁知道正好那么巧地听到了她和系统的对话
“!!!”瞳孔震惊瞪大的殷九里双唇翕动间吐不出半个字,只觉得掌心,脚底升起一阵寒意。
他怎么认出她就是殷九里,还知道她的身上有系统,难不成因为小世界产生新的法则,直接将她摆在众矢之的?
不行,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如今能救她的,唯有………
“双叶,救我!”
身旁人是人是鬼,也在此刻撕开了伪装。
“我救了你那么多次,你应该很荣幸帮本尊一次,对嘛。”明明是再温柔不过的语气,说出来的要求却令人遍地生寒。
尚未反应过来,就被身后男人推向那条冲破防障冰龙,极致冰寒瞬间将人血液冻结。
巨大的冰龙咬上她脑袋,咔嚓一声,清脆至极。
闻瑜没有追赶逃离的阙五音,而是快速用黑雾困住灵魂飘离□□的殷九里。
面色凝重地看着从他兜里跳出的白鼬:“白白,我怀疑她是殷九里。”
“不是怀疑,她就是,至于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恐怕早就死了。”她说这句话时表情平淡,没有一丝一毫悲怜。
她当年劝过她的,她不听,还暗恨她多管闲事,实为嫉妒。?
第95章
肉身已毁, 灵魂被禁锢的殷九里听到白笙的声音,却四周遍寻不到她的身影,一股寒气从脚心蔓延, 直窜四肢百骸。
白笙她不是死了吗!她怎么还会听到她的声音!
她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为的也是沙漠之心!
………
死里逃生的阙五音想到还埋在沙堆下的几人, 眼底阴翳笼罩,手中浮尘一甩, 张手结印布阵将这一片区域覆盖。
很快, 他的头顶上方逐渐聚集了不少渡劫黑云,只不过他们是散开的。
直到他抛出几枚天雷丹往下扔去,散沙终是遇水聚合,酝酿着雷霆一怒。
他得不到的东西,他们也别想得到!
哪怕那条疯狗不死,也得要让他付出相应的代价。
陵墓中
先前阙五音用殷九里做肉盾离开的瞬间, 不知触碰到了哪一处机关, 竟打开了一个暗格。
“咔嚓”一声, 其中一面墙壁缓缓往后凹,铁链拉扯中发出令人牙根齐酸的哗啦哗啦, 随后一个再起眼不过的方格子弹了出来。
暗阁里除了一块普通的青冈石外, 再无它物。
“这是?”闻瑜好奇地想要伸手将那块石头拿出去, 却被突然跳到石格边缘的白笙阻止。
只见她缓缓吐出:“沙漠之心。”
“沙漠之心不是传说是上古仙人留下来的心脏吗,怎么会是一块灰扑扑得毫不起眼的石头,可别是这陵墓主诓人的。”就连藏宝贝的地方也过于寒酸了点, 恐怕说是随便往里头塞的石头他都信。
“你有没有听说过女娲补天。”
“自然。”
“这块石头就是女娲补天留下的石头。”
“???”闻瑜瞪大了眼珠子看着这块平平无奇,黑得普通的石头, 怎么都无法将它同当年女娲补天用来的补天石联想到一块。
“所以让你有空多看看书就是这个道理。”
陵墓之上, 天雷丹引来阵阵天雷聚集上方, 致使雷鸣声轰隆刺耳, 粗如木桶的天雷快速往下劈去。
一道,两道,三道,天神的震怒令一些本在旁边的妖兽快速逃离,生怕晚上一步,他们就会是下一个目标。
“这里就要塌了,快走。”闻瑜想要拿走沙漠之心的时候,却被白笙伸出小爪子制止。
软唧唧的毛茸爪子搭在他的手掌,踩下一个梅花垫,软乎乎的,想揉。
“离开。”
他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却知道她做事不会无缘无故。
秘境动摇,藏在暗处的阵法开始汹涌迸发,一层胜一层往他们身上套去。
眉头紧蹙的闻瑜没有没有顺着来时的出口离去,伸手撕破虚空往里面踏入。
进去的那一刻,终是忍不住好奇:“白白,我们真的不拿走那块石头吗,我们可是辛辛苦苦找了它那么久,而且你不是很需要它吗。”
目光频频往缩回去的暗阁之石看去,明显不愿轻易放弃。
被揣在兜里,两只爪子抓住边缘只露出一颗脑袋的白笙摇头:“有些人比我更需要这块石头,我不能自私的因为我的一己之私拉他们下水。”
漠北皇城能存活在妖兽纵横的沙漠中近千年不成为一座废墟,恐怕就是多亏了女娲石的庇护,之前那头一直绕墙不得其入的死亡之虫就是最好的证据。
“我还活着,从头开始有什么难的,说不定还能少走一些弯路。”
闻瑜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理,趁她不备牵住她小爪子,还摩挲了几下,郑重其事道:“无论你作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陪你。”
离开神庙遗址后,闻瑜二话不说揣着白笙就往居住的小院里跑去。
生怕他晚了一步就会被拒绝。
正在院里,桃花树下玩泥巴的兄妹二人见他一个人回来,眼里盛满的无一不是失望。
“爹爹,娘亲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
“怎么可能没有跟我一块回来。”
“那娘亲在哪里?”伸长脖子的闻枫往他身后左看右看,不说娘亲的影子,就连娘亲的头发丝都不见一根,爹爹是怎么吹出来的?
难道不知道乱吹牛皮,是很丢人现眼的一件事吗?
“爹爹,你哪里买来的白鼬,看着挺可爱的。”闻枫想要伸手去揉一下小白鼬的脑袋,却被打掉手。
一看被打掉的手,都红了,过分,简直太过分了!
“买什么买,她是你们娘。”牙齿磨咬的闻瑜头一次不愿承认他是自己生的,因为丢人,实在是太丢人了。
“???”
“爹爹,你知不知道你这个玩笑话一点儿都不好听。”闻枫看着小得不足他巴掌大的白鼬是自个娘亲,别说他了,恐怕连鬼都不信,不过对上老爹的黑脸,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