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再次被铃声震醒,朱沫抓起手机,一下弹坐了起来。
下午两点半了,她今天是中午十一点钟的班次,已经晚了叁个多小时。
手机仍旧在响,朱沫接起,麦子期的声音响在耳边。
“吃饭了吗?”他问。
朱沫正想着该怎么解释今日的旷工,听他突然发问,自我认定这问句中包含了满满的讽刺意味。
“还……还没,那个,我昨儿喝多了,现在才醒,不是故意旷工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朱沫在等待中心惊胆战。
“你今天不用过去了。”麦子期道。
朱沫心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抱着电话,言辞悲切,“不要啊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以后不论风吹日晒下雨冰雹,都不会再迟到了。”一周内被辞退两次,她的小心肝承受不了啊……
麦子期按住太阳穴,克制了下方道:“不是辞退你,今天给你假,你到我这里来。”
纳尼?朱沫心里的小人止住哭声,开始分析这句“到我这里来”包含着什么意思。
那边麦子期已经报出了地址,电话也挂的干净利落。
朱沫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盥洗室又洗了次澡,将衣柜翻了个乱七八糟,挑出一件粉色蕾丝连衣裙。穿好后对着镜子画了个淡妆,拎着珍珠手包,左右打量了数十遍,方才锁门出去。
出租车到了紫宸豪庭便不能入内,朱沫只得下车,问了警卫十号别墅的方向,一步步朝那里走去。
这豪华别墅区修建的像个原始森林,朱沫在绕了无数个圈子后,终于在浓密的古木后面看到一栋硕大的乳白色建筑,拐到侧面看到阿拉伯数字10,方才去敲门。
麦子期一身白色浴袍,拉开门后好整以暇的望着她。
朱沫在门口犹豫,圆眼睛从他身侧的空隙往里面瞄。
“我会吃人吗?”麦子期问。
朱沫很想点头,见他侧了身子让自己进去,只好惴惴不安的朝里走。
“既然这么害怕,又为什么要来。”麦子期冷哼。
朱沫扯出大大的笑容,“怎么会害怕,麦先生善良大度,关爱员工,有您这样的老板,简直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
客厅无比宽大,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紫罗兰熏香,中央水晶长桌上摆了一个烛台,一瓶红酒,两份餐具。
“您……在吃饭?”朱沫问。穿浴袍吃饭,有钱人的癖好都这么高雅吗?
“恩。”麦子期应了声,“等你的时候顺便去洗了个澡。”
朱沫脑袋当机了一下,傻傻的转过脸看他,很想问:洗澡干嘛?
“坐。”麦子期在桌旁坐下,指着另一边的椅子对她道。
桌子上是两份西餐,牛排的色泽诱人,朱沫看了眼手旁的红酒,疑惑道:“您让我来,就是为了吃饭?”
“不然呢?”麦子期反问。
朱沫第一次近距离凝视对面的男人,没有头两次见面时的剑拔弩张,恍然发觉他竟然长得分外好看。高挺的鼻,薄削的唇,深邃的眸,飞扬的眉,坚毅又不失柔和的轮廓。叁十岁出头的年纪,男人的风华正茂。
心突突的跳起来,朱沫忙垂下头,拿起手中的叉子,切了快牛排,放入嘴里。
“冷的?”朱沫讶然。
麦子期挑眉,“不好吃?”
那块冷牛肉卡在嗓子眼里,朱沫立刻道:“哪里!我就喜欢吃冷牛肉。”好不容易吞咽下去,朱沫喝了口红酒掩饰自己的局促不安。
麦子期叁下五除二吃完,拿起餐巾擦了擦嘴,不再理会她,朝楼上走去。
朱沫食不知味,客厅里冷气开得太足,跟肚子里的凉牛肉一起作祟。一个佣人样子的中年女人上来收拾了餐具,示意朱沫去落地窗旁的沙发上休息。
朱沫端着一杯热咖啡,喝了一口,沐浴在从落地窗洒进来的金色暖阳里,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有人从背后环住她的腰,朱沫一惊,手中的咖啡溅了几滴到雪白的羊绒地毯上。
麦子期在她背后道:“咖啡渍最难清理,你又给王阿姨加了额外的活。”
朱沫知道王阿姨就是这栋别墅的佣人,刚想说什么,他绵密的吻已经顺着她的耳垂,覆盖到她柔软的颈间。
朱沫睁大了眼睛,挣扎开他的束缚,不可置信的瞪着他。
麦子期将她手中几乎洒光的咖啡杯拿走,放在旁边的圆几上,脸上一派云淡风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