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实在是巧妙,不是我带你,而是你陪我,无形中就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温顺的点了点头,方从缘并不吭声,且给他自由发挥的空间。
跑车疾驰间很快就到了一家高端餐厅。
高扬很有绅士风度的想要下车去给方从缘开门,无奈他才刚下车,方从缘也自若的跟着走了下来。
扶额,高扬暗叹错失了一个表现的机会。其实他很少采用这些手段来把妹,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会,就像有些女人生来就会撩人,男人当然也有在这方面的天赋异禀者。
方从缘只装作看不懂高扬有些懊恼的神色,要是她真安然自若的等着高扬来给她开车门,虽然当时会是一片和谐美好的气氛,但难保高扬事后想起来,会不会觉得她也是个老司机。
既然要装清纯,那么就要装的彻底!
看到西餐厅奢华的大门,方从缘原本流畅的步伐停顿了十几秒,似是有些露怯。
高扬眼尖的看到她止步,顿时心下了然,只觉方从缘已如探囊取物,不日即可手到擒来。
常言道,食色,性也。
假若方从缘这样的大美人家境非凡,哪怕是她貌若天仙,高扬也不会去沾惹分毫,因为那样的女人一碰就等于是一辈子都被贴上标签吊死在那一棵树上了。
而如方从缘这般,空有美色,却无相当家世背景的女人,玩起来毫无负担,不用担心后顾之忧,自然格外带劲。
本质上,高扬和安世宇之流不过一丘之貉,只不过一个直来直去肆意妄为,而另一个则懂得用高超的言行品位来遮掩一二。
方从缘没想到高扬第一次请吃饭就这么直白的炫富,这家翡翠餐厅她是知道的,琼海市最有名的西餐厅之一,吃顿法国菜人均消费就是两叁千,更别提点酒之类的。
这种情况下,她是真有些不知所措,她以往的小聪明大多是从那些小有身家的人身上积攒的,高扬是她唯二接触过的高富帅,却比安世宇的段位高了太多。
“能吃生蚝吗?”高扬优雅开口。
方从缘身姿端正的坐在白色的雕花独凳上,轻轻点头。
“鹅肝呢?”微挑眉,高扬料定以方从缘的身家肯定没吃过这个。
果不其然。“我……”方从缘抿唇,欲言又止,“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既然高扬有心想要炫耀他的财气,方从缘想她何不顺势而为,反正她只需要安安心心地塑造好自己的小白花形象就行了。
男人的审美,很多时候并没有贫富之分,除非想要让事业更上一层楼,否则他们不会在乎女人的家世背景,他们真正在意的只是一个女人是否美丽善良,温柔体贴。
这样一想,方从缘心下稍定,方才那种欲要抓耳挠腮的忐忑也瞬间平复不少。
高扬眼眸深邃,凝神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方才勾唇一笑,朝一旁等候着的侍者点了菜。
每上一道菜,方从缘都会等高扬先吃过小半,才假作有模有样的跟着吃,毕竟她现在扮演的可是一穷二白的女大学生,哪里会什么西餐礼仪不是?
这种高难度的要求连方从缘这样将每天的生活当成是戏剧在表演的人都有些吃不消,生怕一个不当就会露出马脚。
这顿饭方从缘吃的很憋屈,当然,明面上她表现的很是羞怯赧然,可暗地里却好好地问候了高扬的祖宗一番。
高扬震惊于方从缘的聪明伶俐,每一个进餐步骤她都只需要小心翼翼的看上几眼就能够快速的学会,并且姿势优美到无可指摘。
他留神到她似乎并不太能欣赏鹅肝的美味,她微微蹙起的眉头看的高扬意外的心情大好,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女人了。
吃完这道憋屈的法国菜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后的事了,“还要去哪儿走走吗?”高扬问道。
方从缘摇头,红唇轻启,“不早了,学校里面有门禁的。”
“那我送你回去。”老话说得好,心急吃不到热豆腐,高扬自然也明白泡妞不能操之过急的道理。
“下次吃中餐?”撇过头,高扬淡淡提议,眼中意欲未明。
他有些拿不准方从缘的想法,以往他约女人出来,进展到吃完饭这一步,顺利的当晚便能直奔酒店,矜持点的也已经甜甜蜜蜜的搂着他叫“扬哥”,可方从缘的态度很古怪,似乎比刚见面的时候还要疏离些。
但她越是这样,高扬越有些欲罢不能。
如果是在今天这顿饭之前,高扬还会对这种吊人胃口的捞女嗤之以鼻,但有了这两个多小时的接触,高扬直觉方从缘不是那些庸俗货色。
她如同没有经历过这座浮华都市的渲染和雕琢,精致的容颜在如花岁月中已沉淀出宁静与恬淡,却美而不自知。
方从缘扭头看着墨黑色车窗外连绵不绝的如豆灯火,并没有吭声。
这种情况下,不明确作答才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她欣然答应了,在高扬心里难免沦为捞女之流。可就算是委婉的拒绝,方从缘也很怕高扬这类玩遍女人的公子哥会直接断了联系。
欲拒还迎的招数对普罗大众的确很受用,可如高扬这般二十八九事业有成的英俊男人就不一定了。
他们良好的家世背景注定了从小到大就不会缺少女人。如果明确的表示了拒绝,这些高傲的男人大都不会再继续纠缠,会理智的选择断的干干净净,绝不拖泥带水。
毕竟他们只需要开着自己的豪车往路边一停,就有无数青春靓丽的捞女前赴后继。
尤其是,高扬还并不是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大叔,而是一个英俊潇洒的翩翩青年。
是以对于高扬,方从缘格外小心翼翼。
说到底,她还是没底气,对自己的美貌或者说魅力,方从缘并没有她自己所想象的那么大的信心。
她知道自己的确很美,可是这种美在现在的高扬心中是不是独一无二非她不可呢?这一切还犹未未知。
“高先生,谢谢你,路上小心。”和上次一模一样的告别话语,方从缘抿唇一笑,尽力在这个短暂的夜晚给他留下最后一个美好的印象。
高扬眼看着方从缘笑颜如花的和他道别后便转身头也不回的朝着校门走去,顿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没有思忖太久,高扬脚下一踩,墨黑色的宾利便朝着她离开的方向开去,“从缘!”
错愕的回头,方从缘拿捏着自己的面部表情,惊讶而又有些小小的茫然,小鹿般的瞳眸中瞧不出喜悦与否,就像是被一个陌生人在嬉闹的大街上突然叫出了名姓。
“从缘,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高扬以前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像现在这样主动来拉近二人关系的时刻。
翦水秋瞳直直的盯着他,方从缘愣了几秒,然后木呆呆的点了点头。
“那你也别叫我高先生了,”高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本想脱口而出“以后就叫我扬哥”,理智却飞快的闪过脑海让他适时地住口,“以后就叫我高扬。”
“嗯……”
理智上,方从缘知道自己应该弃高扬而择高显玉,但就像是男人生来就好色,方从缘天性便爱财,多金而浪漫的高扬对她的诱惑明显更大。
既不愿丢了西瓜,也不肯扔了芝麻。方从缘阴暗的想,横竖现在的一切都还未两知不是,她何必急着逼自己,非得要现在就从二人之中做出个选择。
夜凉如水,楼道里明灭不断的灯火在盛夏的暗夜中闪闪烁烁,方从缘几乎是擦着门禁的点踏入了老旧的寝室楼。
“缘缘,你可算回来了!”
笑着应了声,方从缘当没瞧见一旁低头刷手机面露惊讶神色的蒋优,径直去了卫生间卸妆。
“缘缘,你没被那老男人占便宜吧?!”潘霜忙跟着到了卫生间门外,嘴里振振有词。
方从缘向天翻白眼,潘霜这嘴上也太没把门了,没见着蒋优竖起耳朵就等着听八卦吗?再给她说下去,指不定明天学校BBS上就有她被老男人包养的传闻了,“霜霜,你说些什么呢……”
她的声音有些嗔怪,絮絮叨叨的念叨,“我妈和高叔叔一起过来的,哪能出什么事?”
草草几句话应付完潘霜,实则是专门说出来堵蒋优的嘴,方从缘这才心情大好的上床睡美容觉。
这段时间诸事顺遂,她很有些春风得意马蹄疾的畅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