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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情他不去叫一下,她就不知道回家?
    陈宴清越发觉得这夫人需要教育一下,只是没等他想要不要去把人揪回来,陈风忽然从外面跑进来。
    “大人!不好了!!”
    *
    荟萃轩中,柳氏位于主位。
    下首站着一娇柔女子,被扶进来的陈玉珠瞧见她,推开柳嬷嬷便扑过去,大哭一声肝肠寸断,“姨娘……”
    陈玉珠深谙撒娇之道,叫声姨娘便不说了,自有红姨娘为她讨公道。
    红姨娘虽得宠,但这些年就得这么一个女儿,顿时心疼的不行,“哎呦我的珠儿,瞧着浑身湿淋淋的,你是遭了多大的罪。”
    柳嬷嬷胳膊搭着被陈玉珠撇下的披风,顿觉好好的孩子被红姨娘教的娇柔造作。
    红姨娘把女儿脸捧起来,不看不打紧,一看顿时脸色就变了,只见陈玉珠头发乱糟糟的,两边面颊带有掌印。
    她一根手指头没动过的心肝掉水不说,竟被人如此对待。
    顿时火了,“世子夫人,我儿在荟萃轩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可要给我一个交代啊!”
    柳氏端着茶抿了一口,一身白衣清冷孤傲,听完这话看都没看红姨娘一下,气的红姨娘火从心来。
    柳氏一贯如此,刚入门的时候她也想过孝敬这个主母,每天起早贪黑给她请安,柳氏从来不驱逐她,就那么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她的伺候,却又从不把她放在眼里。
    泥人尚有三分气,后来红姨娘生了女儿便硬气起来。
    “您是世子夫人,珠儿再不是也叫您一声嫡母,如今被人打了脸,落了水,各家小姐都瞧见是姜棠动的手,难道不该当即处罚吗?”
    红姨娘实在太吵,柳氏不愿搭理只想作壁上观。
    柳嬷嬷只得出口道:“红姨娘这件事本来就是谁都有错,好在温泉水不冷,世子夫人便都关了小佛堂,让两厢道歉,罚写佛经,然后禁足一月,还不够吗?”
    陈玉珠是王府娇客,姜棠又是新妇,这般处罚俨然够了。
    “什么?我儿吃了这么大的苦,这就算了?”
    红姨娘搂着陈玉珠道:“自来女子多娇贵,诸位瞧瞧这巴掌印,若是留了疤可怎么了得?她分明是想毁我女儿一生啊!”
    她家珠儿日后可是要嫁达官贵人的。
    “姜棠如此歹毒,便是打杀了也不为过。”
    柳氏嗤笑一声,觉得红姨娘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不过她目光往院里一瞥,远远瞧见一个影子,嘴角这才勾起一抹淡笑,“那红姨娘意欲何为?”
    柳氏这话问的和善,甚至带着诱哄。
    红姨娘以为柳氏怕了,自然开始蛮横要求:“咱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互相道歉、罚抄佛经、禁足什么的我们可以接受。”
    “但作为受害者,我儿受了姜棠几巴掌,姜棠就得挨我儿几巴掌。”
    红姨娘说完有些得意,这么多年可算扬眉吐气了,不妨话音刚落屋里登时鸦雀无声。
    随即身后便传来一声——
    “你好大的胆子!”
    声音冷冽,如淬寒冰。
    仅仅九个字便让所有人转身回眸。
    只见夜色之中陈宴清带着满身寒意,一双利目如刀,扫视过所有人,最后生冷的落在红姨娘身上。
    然后提步缓缓走入。
    ?
    第二十三章 教妻·认错 [v]
    男人一袭黑衣,带风而来,寒眸如刀扫过陈玉珠母女,似乎两人只是茅坑里腌臜的烂泥。
    昨日大婚红姨娘没资格去,私心以为陈宴清这样的人,无情狠辣不会把妻子放在眼里,方才也是仗着陈宴清不在,出言有些偏激。
    瞧见陈宴清那刻气焰便熄了下去。
    “三爷怎么来了?”
    陈宴清上头有个夭折的姐姐和早亡的兄长,府里他排老三。
    陈宴清目不斜视的错过她,撩袍靠在椅子上,“我不来,是等你掌掴我夫人,还是等你打杀我夫人?”
    红姨娘登时头皮一麻,被陈宴清此话吓的失语。
    张口那瞬瞧见柳氏嘴角的嘲讽,如何不知自己落入了圈套。
    但此时陈玉珠在怀里瑟瑟发抖,可能是为母则刚吧,红姨娘好歹能保持理智。
    “那……不过是我爱女心切一时失言,三爷大人大量……”
    “我可不大度!”陈宴清勾唇。
    相反他最是护短,睚眦必报。
    红姨娘面色发白,“那三爷意欲何为?这事是姜棠动手在先,我珠儿受她这么多掌,难道不该讨回公道吗?”
    “公道?”
    陈宴清顿了声。
    “红姨娘所说极是,的确需要一个公道!”
    男人说着周身戾气肆意而散,声音虽还平淡,寒意却蔓延至每个人心里。
    红姨娘抬头,瞧见陈宴清面上意味深长的笑意,便知此事不能善了,心里一凉的同时,又暗道姑嫂争斗自来先动手者贱。
    陈玉珠才是挨打的那个,怎么算她们也站着理……
    示弱无用,那便一争。
    她的女儿也是王府骨血不是!
    想于此红姨娘反而淡定了,“三爷位主大理寺卿,自来审案公正,她们一个是您妹妹一个是您妻子,想来三爷也不会因为身份有失偏颇。”
    趁着开始前,红姨娘先打了一波感情牌。
    陈宴清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陈玉珠,狼狈的陈玉珠便埋的更深。
    红姨娘瞧着有戏,便把陈玉珠拉出来。
    “可怜我家珠儿自来乖巧,我与世子连个手指头都没舍得动,出来这么半天便被人巴掌相向,不仅脸上红肿有印,还大冬天的落到水里……”
    说着便抱着陈玉珠假哭两声,奈何无一人理她。
    陈宴清瞧着她停了,这才抬眸。
    问别人道:“怎么回事?”语调中带着几分问责。
    柳氏本不愿和陈宴清说话,但她看热闹不嫌事大,闻言便抬手道:“这事你们谁说都有失公正,还是让第三人来吧!柳嬷嬷。”
    柳嬷嬷赶忙放了披风,走上前,“世子夫人,何时吩咐?”
    “去厢房把坐客的姑娘们请来,她们当时都在场,怎么回事自然也清楚。”
    陈宴清闻言眸色微抬,看着柳氏的目光掠过几分深思,不过始终没有说话,气势愈发骇然。
    陈玉珠没曾想那些人没走,淡定便有些撑不住,想让人阻止,终究没这个勇气张口,一时有些坐立难安。
    红姨娘以为女儿是害怕了,拍拍陈玉珠的背到:“珠儿不怕,姨娘定不让你吃了亏去。”
    陈玉珠对此欲哭无泪。
    厅里安静了一盏茶的功夫,外面柳嬷嬷带着三个姑娘进来,其中有盛宁侯府两个姑娘,和沈安的庶妹沈媛。
    几个人知道陈宴清在,都有些战战兢兢。
    唯独沈媛大着胆子看了眼。
    只见陈宴清面容隽气,气质偏冷,不言不语带着疏离,随意坐着便是一股说不出的气势。
    沈媛不禁愣在当场,原来这便是姜棠的丈夫?
    柳氏先开的口,“久留几位小姐是王府失礼,稍后会护送你们回去,只是这边有几个疑问,望小姐们给与解答。”
    几位姑娘都很知礼,忙道:“世子夫人言重了。”
    柳氏一笑,“不知午后温泉池边,姜棠为何对陈玉珠出手相向?”
    盛宁侯府大姑娘道:“因四小姐想带我们泛舟,唯一的小舟被老王妃和姜棠划走,丫鬟劝阻之中四小姐说了些话。”
    “说了何话?”
    陈玉珠预感不好,眼神示意她们别说。
    奈何盛宁侯府的姑娘,自来不受陈玉珠威胁,“四小姐说她们一个呆一个傻,叫上来不就行了。”
    陈玉珠面如死灰,察觉到陈宴清看来的目光,为自己辩驳道:“我一时失言,知道错了。”
    “你可不是失言,”沈媛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一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其中也包括陈宴清。
    沈媛刻意挺直腰背道:“当时丫鬟再三阻止,甚至搬出是陈大人,可你也没听啊!甚至对陈大人口出秽语。”
    沈媛悄悄瞟了陈宴清一眼,正巧陈宴清也在看她,甚至目光有些耐人寻味。
    沈媛脸上一红。
    陈玉珠恼羞成怒,“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一问便知,当时又不是你一个人在池边,我表妹气急了才打了两下,但你也不该发狠要拉她入水啊!表妹她自小体弱,在家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说着沈媛便红了眼眶,好似气坏了又强忍着,作出一副坚韧不屈的样子看陈宴清。
    “望大人为我表妹做主!”
    陈玉珠愠恼的站起来,指着沈媛道:“我那是脚滑。”
    柳氏看了眼红姨娘吃惊的脸色,火上浇油问:“她当时可是脚滑?”
    这个问题沈媛需避嫌。
    盛宁侯府姑娘道:“当时确有积水,四姑娘是脚滑,但她滑倒后不抓栏杆反朝陈夫人伸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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