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地多了,种的粮食自然也多了, 府衙是绝对支持这种行为的,只要开出荒地, 不仅可以能以低廉的银子获得这块土地, 府衙还能免除三年的赋税。
四月天,正是插秧的好日子。
青鹿谷外的梯田上,远远的便可见挽着裤腿的农人戴着草帽在田间劳作, 随着他们的缓慢移动,一行行清翠的禾苗也笔直的插入田中。
梯田开发的时间不短了,但之前一直处在养地的阶段,今春才是真正第一次开始种粮食。
顾月照看了青鹿谷的春耕井井有条的进行下去,便带着奚黎和贺云归二人去巡视去年任命的村长所在村子的工作,她致力把这几个村当做实验村,自己虽没有多余精力一一过问,但始终分了一部分精力在其上,听说许多村子都走上了正道,正好她这段时间并无其他急事可以去看看。
“此处离新芽镇最近,便先去哪处吧。”
张蕴自去青鹿谷闻知阁得了指点后,回到新芽镇便一刻都不停的打算开荒造梯田和挖鱼塘,可惜他上任之时正值冬日,天寒地冻,土都冻硬实了,张蕴空有雄心壮志却,根本没法动工。
新芽镇的百姓在流民之灾中,十不剩九,如今新芽镇的百姓俱是各地的难民们分配过来。分配过来的灾民并不是很多,东家虽给灾民救济粮,但是那些粮食救急还成,若要长久还还得另想个谋生的法子。
能赚钱的法子......自小家资不丰的张蕴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赚钱的法子,但他知道一处,肯定能给他解惑。
闻知阁。
时隔半月,再来阁中,此处人明显比之前多了许多,一楼他不仅看见不少身穿长袍的读书人,还有锦衣的商贾和麻布农人皆在此看书,穿着不同,但脸上都尽然是如出一辙的认真专注,张蕴头一次看见这般景象,竟然看呆了去。
许蕴在闻知阁二楼待了一日,方子是看了不少,但是却并未寻到一个适合的。他想起当初他说想要做桑基鱼塘和梯田之时,东家曾让他做足了前期准备再决定要不要实行。
如今他想要带新芽镇百姓赚钱,也该如东家做法那般先看看百姓需要什么,什么能卖到钱做什么,而不是在书阁中闭门造车。
想通了,张蕴将书仔细放好,下楼,打算去余槐城中看看。
那知还未行到谷口,鼻子忽闻得一股霸道的香味,酸香中带着另一股刺鼻的香味,这香味太霸道,在书阁看了一日书的张蕴闻此味道,只觉得肚中空落落,咕咕叫得震天响。
张蕴决定去看看。
往前走,到了一户红砖房前,香味便是从此处传来的,透过大开的门,可见里面忙碌的妇人。
张蕴蜡烛拉住从屋内出来的一个男人,问,“敢问大哥这做的何种菜?”
那人停下,看了眼他身后的护卫队,并不嫌张蕴突然拉住他的举动唐突,笑道,“这是在给青鹿酒楼研发新菜呢,大人可要来试试?”
许蕴现在虽只是不入流的镇长,但好歹是个官身,不该吃百姓的食物,但是这味道实在太馋人,让人难以拒绝。
许蕴想着待会一定要给足银钱,便跟随着男人进了屋,“叨扰大哥了。”
“这是根据东家所给的方子做的酸菜鱼,大人尝尝。”
许蕴看碗中之物,奶白的汤底中盛满了雪白的鱼肉和绿色的菜叶,鱼上铺满了鲜红的辣椒,辣椒被热油浇过,呈微微的红褐色,热油从辣椒上淋过,油香中便也浸满辣意铺满整个碗中,再撒上翠绿的葱花。
还不用吃,光是观其色,闻其味,便知这菜差不了。
许蕴执筷,先夹了筷浸满红油的鱼块。
鲜,香,辣,酸,好吃!
许蕴又夹了筷其中的绿菜叶子,他之前原以为这菜是因为冬日打霜颜色才不那么鲜亮,吃进嘴中才发现不同来。
这菜竟然是酸的,不像新鲜蔬菜那般爽脆,却别有一番风味。
“这菜和平常吃的有许多不同。”
“这道菜叫酸菜鱼,鱼的酸香味便是来自大人筷中的酸菜了。”男人说这话时有些自得,东家所给的方子自是个个精品,但若要达到最完美的味道,还是少不得专研,这菜他研究了半月,今日这版是他最满意的。
“是不错,谷中何处卖这酸菜,冬日菜少,既遇见,正好买些回去打牙祭。”张蕴是真喜欢吃这酸菜,酸酸辣辣,开胃得很,吃了还想吃,说话间还忍不住往往碗中伸筷,细细咀嚼着这独特的风味,便动了买些回家的念头。
“回大人话,谷中尚未产有酸菜,待青鹿酒楼推出这菜,反响若不错,才会建工坊产酸菜,大人若不嫌弃,灶房还有两颗未用完的,可带回去尝个鲜。”
张蕴听这话立马来了兴趣,问,“这工坊是何种建法?”
带他进来的人不过是个厨子,主要负责青鹿谷新菜开发,今日也不过偶然遇见寻着味道过来的张蕴,哪里晓得这事。
张蕴话问完也只摇头道,“建工坊这事小的不知,大人若是想知道,可去找宋二爷,东家不在时谷中事都是他老人家在管。”
张蕴刚刚尝了酸菜鱼的味道,味道在他这些年尝的菜中少说能排到前三,若是放到青鹿酒楼售卖,铁定大卖,受欢迎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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