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太监们个个噤若寒蝉,恨不得将自己和墙壁融为一体,不被陛下看见。
“好!好得很!”
肖鹤寻摔了茶杯尚不解气,待想将书案上的奏折也扫到地下时,深呼了一口气,忍住了,底下那些大臣虽日日说些废话,但里边少不得有些忠言良策,不能摔不能摔!
“方圆到哪了?”声音危险喑哑。
立马有小太监回,“方公公昨日传信时已到童山,想必明日就能回宫。”
“还未找到人么?”
“回陛下,京都内外都找了,那几人仿若消失了般,未寻得半点蛛丝马迹。”
“找!京都没有就去城外找!”
“是!”
方圆尚不知自己京都已是满城风雨,离京都越近,他便越心慌。
人没带回,陛下岂能轻饶了他?
那女贼,仗着自己手上有人,竟胆敢威胁陛下近侍!简直胆大妄为,这般泼妇行径怎配得入宫相伴陛下左右?
敬酒不吃吃罚酒!
满腹牢骚的方圆刚靠近京都,便被京都守卫拿下。
“这是做什么?我可是陛下身边人,哪个胆大包天的竟敢绑我?”
“快将我放开!”
守卫许是嫌弃他太吵,皱着眉扯了他衣裳下袍团成团塞在了他嘴中。
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
京都前日下了雨,方圆所坐的马车车轮陷进了路上的土洞中,无奈他只得弃车而行。
便是京都之外,官道修缮完整,但路上也免不了烂泥水坑,格外讲究的方圆想着今日要进宫,穿的便是一身锦袍,一路行来,袍角免不了沾染泥水泥浆。
如今这湿冷的泥巴衣袍却被塞在方圆的嘴中。
方圆再不敢反抗,就怕这侍卫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一路走,方圆越看越眼熟,直到看到远处的红墙琉璃瓦之时,方圆彻底慌了。
绑自己竟是陛下?
方圆两股战战,整个人都慌了神。
外头都道陛下温润如玉礼贤下士,但他跟在陛下身边十年,知道温润不过表象,陛下发起火来,可比素来以脾气爆的肃王吓人。
肃王发怒是要人命,那陛下发怒便是让人生不如死!
进了宫后。
“参加陛下!”方圆跪在地上行了大礼后,不敢将头抬起。
安静,死一般的静。
终于在方圆自己将自己吓死之际,上首终于传来了年轻帝王的声音。
“人呢?”
陛下的声音较自己走时又疲累了许多,这些日子想必朝事繁忙得很?方圆神奇自己这会还有空想陛下忙不忙,他细细回忆了一番那嚣张女贼回绝的话,犹豫要不要润色稍许,不然他怕说完是给如今盛怒的陛下火上浇油!
滚滚滚,肖鹤寻的妃子,狗都不做。
这是哪女贼的原话。
当真粗鄙、无礼!
“顾娘子说,她福薄命苦,生与乡野长于乡野,自在惯了,且她容貌丑陋,礼仪粗鄙,配不上陛下天荣之姿,故,不愿随小的回宫。”
言下之意,那女贼又丑又没礼貌配不上陛下您,不愿意来。
“呵!”
肖鹤寻冷笑一声,这老货莫不是忘了,他还有同行之人,竟敢欺君罔上。
肖鹤寻气得肝疼,这老货不仅没将顾月照带来,便是出现洛城府的贺云归也没能劝回,要他何用!
“方圆办事不利,拉下去,打五十大板,押送天劳!”
方圆目眦尽裂,五十大板打下来,他那还有命活?他以为以他在陛下伺候十年的情分,顶多被罚些俸禄,自方圆领了旨从京都去洛城府,他根本没将顾月照放在心上,只把她当肖鹤寻上次南下时遇见的一般女子。
“陛下饶命啊陛下!”
年轻的帝王并不听他的求饶声,只摆了摆手,便有人拉着烂成一团烂泥的方圆下去。
书房中彻底暗了下来,肖鹤寻看着摆在案上雪白的信纸,冷笑一声,“终日打雁,倒叫雁啄了眼,好好得很!”
……
鉴于王重暗搓搓的暗示,魏全缨在吊足了胃口后,终于表示接手梅县。
顾月照看到魏全缨信中所说时也颇绝好笑,这位王重倒是个有趣人。
能看清形式并做出选择之人不会是蠢笨之人,顾月照写信让王重继续当梅县县令,她会派人去协助王重处理梅县中诸事。
人家既是冲着好日子来的,便不能让其失望,正好前些日子她又招了些人,正好能派些到梅县。
顾月照这边五千大军临城,遇见个干脆扔兵器投降的王重,可谓是打了个寂寞。
但是南边的肃王可没她这般好运。
肃王自大双县一役大败后,在长公主肖皎月的暗中帮助下,很快又拉起一万人的队伍。
洛城府他拿不下,一马平川,无大江大河高山峻岭防卫的之邬郡成了他这次攻打的首要选择。
之邬郡郡守徐渭听得下人的禀报,气得胸口痛,早在肃王在大双县没讨着好时,他便担心之邬郡会成为第二个大双县。
没想到这一日来得这般快。
“集结大军,拦住肃王,万莫不能让他进入之邬郡。”肃王就是个疯子,若是让他进了城,不谈百姓苦了一辈子的身家能不能保住,便是这满城百姓的性命怕都要被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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