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缮费多少?”
“你有多少钱?”
初霁羞涩地笑了“可以便宜一点吗?”
李伯幽幽望着她“……”
初霁自告奋勇,推李伯出门。
主街附近空置的屋子不多。
“我觉得这家你会满意。先前有一对夫妻来逃难,也想选这家。但最后他们还是去了黎镇。”李伯说,“此地靠主街近,你做生意也方便出摊。”
他们进了门。
这是一间两进小院落,左右用雕花砖砌出两个花圃,可以种菜种花。中庭种着一棵老榆树。午后还能窝在榆树下睡觉。
李伯“就是房梁旧,墙还要再刷一遍,修缮费二百铜板。”
200?!
初霁“太贵了。”
李伯惊了“二百铜板还嫌贵?”
你一个肉卷都卖10铜板啊!
初霁严肃道“主要是这门梁都太低了,等我以后长高了,进出总磕着头,把脑袋磕坏怎么办。”
李伯偏头,望向初霁。
她站着只比他坐着高一点。
这么矮,却这么自信。
“……”李伯有一丝丝预感,这次看房不会太顺利。
他们继续往前,路过一扇雕花朱漆门,浓浓的槐花从墙里垂出来,漂亮极了。门口却杂草繁茂,一看就是长久无人居住。
但李伯径直往前,没带初霁进去。
初霁好奇道“这是间什么屋子?”
李伯一顿,有些黯然“这是一位仙人住过的。”
片刻后,他们来到主街尽头。
“这间是最便宜的,临主街,邻里人多,就是有个树影比较像鬼,修一修。你会喜欢。
“不行。我胆子小。”
“……”
胆子小你一个人逃出来,还敢独自上街摆摊!
其实初霁怕被邻里发现,她还在修仙。
李伯“这边拐过去还有一家。选这家等于你白得一个门面。”
因为第二家几乎坐在主街上,占地小,连中堂都没有,前院连着后院,左边一排全是炉灶。这原先是酒楼的后堂。十几年前,酒楼没了,就一直废弃着。
但初霁更想要个大一点的。
又看了几个,初霁还不满意。李伯摇头“没了。”
初霁“真没了?”
李伯长叹“还剩最后一间,那屋子比镇上最富的郎中家还好。如果这间你还不满意,就没你满意的屋子了。”
比谷郎中家里还好?
那该有多好?
不,那该有多贵?
初霁正想拒绝,李伯却带她往回走。
他们停在那间仙人住过的槐花屋门前。
日头正毒辣,院门内居然透露出一丝清凉。
李伯声音有点哑“屋子冬暖夏凉。不过没人敢住。”
初霁好奇“为什么?”
李伯顿了顿,犀利的目光忽然盯向她“因为住在这个屋子里的人……最后都会改姓。”
初霁“?”
她还以为有恐怖故事。改姓是什么鬼?
李伯淡淡道“比如我儿子。”
初霁没搞懂,李伯儿子和他恩断义绝了?
推开大门,里面是一扇照壁,雕着什么神话故事,初霁没看明白。庭中也种树,树下石凳石桌,左边两侧放石灯。
主屋进去,左边是储物间,右边是练功房,四面房梁刻咒文繁复,地上还剩两个灰突突的蒲团。
初霁一眼就看中练功房。
这感情好,都不用她专门劈一间出来。
而且这房子静得出奇,偷偷修仙一定没人发现。
“这房子修缮多少钱?”初霁问。
李伯说“不用修缮。”
“就住这里。”初霁拍板。
李伯哼了声“这间不送。你想买,400个铜板。”
400个?!
初霁数了数,抛去400,她只剩300多个铜板。瞬间赚的钱就去了一大半。买了房子,就没有钱逃难去黎镇了。
李伯并非有意刁难初霁。这座屋是当年他为儿子亲手选址所盖。选了最好的风水宝地,前院后堂天然形成一道聚灵阵。院子墙面看着普通,墙里却砌着辟邪咒。歹人进院,就会被削去三分力。这房子拿到邯城水城,都无一可比。
多年过去,他想卖,又不想卖。
“那我再带你看看其他的。”
初霁被李伯赶出来,朱漆大门关上,清凉被封死在门后。
日头毒辣,热浪一阵阵接连涌来。蝉鸣阵阵。热得初霁脖颈上泌出一层汗。
这个世界没有空调。
“走吧。”李伯说。
“等等!”初霁咬牙,“400是吧?我买了。”
李伯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
拍板定下后,初霁兴奋地跑回周大娘家。
她有房子了!她也是有房子的人了。
初霁想告知周大娘她要搬家,走到门口,听见大娘和一个年轻男人说话。
原来是周大娘的儿子周曙从水城求医回来了。但腿还瘸着。
娘俩没关门,正说着话。
两年前周曙上山,遇到一只巨兔妖兽,躲闪不及,被兔子一脚踹下山,伤了腿。后来腿治好了,每逢雨天却会剧痛。谷郎中看了后摇头“妖气入骨,落下病根了。有药可医。但药是仙药,得进城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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