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今日怎么这么早?”封阙抬头,看到我的时候,微带讶异地挑了一下眉,然后淡定而嫌弃地别开了眼,“好丑……嗯,这是?”
我额角一抽,再次默默地在心里把苏骥虐成了渣。
“王爷,这就是我说过的妙手仙魔莫伊的徒儿,苏骥啊!”景嬷嬷笑得喜庆,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封阙的感叹。然后,老太太不知哪根筋抽到,竟将我一把推向了封阙。
彼时我毫无防备,被老太太这么一偷袭,顿时踉跄向前,跪倒在地,一头栽倒在封阙的……嗯,裤裆之中。
软软的鼓鼓的一大包……嗯,看来我正中红心。
脑袋中片刻空白,半晌,我回神,淡定地撑着床板爬了起来,退回原位。
“……苏骥见过王爷。嗯……多有冒犯,请王爷恕罪。”
我那时能瞬间淡定,是因为我觉得我本来就是给他医治那个玩意儿的,这会儿发生意外,也算是提前和它打了个招呼。
但封阙显然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被我脑袋这么一砸,直接绿了脸,手上的剑堪堪地贴着我的脖子,滑落在地。
“……滚出去!”封阙黑着脸,怒道。他忍着没有做出双手捂裆的猥琐举动,只是一手扶额,狠狠闭了闭眼,好似有些崩溃。
也是,大早上刚起来就被人袭击了本就不好用的小弟弟,再次直戳心中那个血淋淋的伤口……
我亦深感对不住他,幽幽地冲景嬷嬷丢去一眼。
景嬷嬷却回了我一个“你懂的”的喜庆眼神,然后连忙问封阙道:“王爷还好吧?”
我:“……”
我应该懂什么?!
黄瓜扭头瞪我一眼,拔腿就要往外冲:“我去请大夫!”
“不用去!小苏大夫就是大夫,没事的。”景嬷嬷笑眯眯地喝住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这气氛有点说不出来的诡异,但鉴于目前的尴尬状况,我只好垂着脑袋不说话,以示无辜。
“嬷嬷,”半晌,封阙似是缓过来了。伸手捏了捏鼻梁,他脸色稍缓,似乎颇为无奈地开了口,“我早说过了,我真的不需要大夫……”
“娘娘……”景嬷嬷瞬间笑容一垮,眼眶一红,开始表现捶胸顿足,“娘娘啊!老身对不住您啊!老身没有好好照顾王爷……没有办法让您早日看到他成家立业,开枝散叶啊!娘娘啊……老身没用啊……”
我目瞪口呆:“……”
封阙脸一黑:“……”
黄瓜见怪不怪,盯着脚尖装死:“……”
景嬷嬷一番据说早已十分熟练的呼天抢地之后,封阙终于黑着脸答应了让我给他治病。
景嬷嬷十分高兴,当即收了眼泪,优雅地理了理衣裳,重新露出了喜庆的笑容,拍拍我的肩膀:“小苏大夫,看你的了!”
我木然点头:“……好。”
景嬷嬷兴高采烈地拉着黄瓜走了,临走之前又丢给我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
我很想表演胸口碎大石,以证明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清白得就像冬日里的第一场雪!
屋里一下子只剩下了我和祸水君两个人,气氛有点尴尬。
我想了一下,而后清了清嗓子,率先开了口:“王爷,不如咱们先说说您的……症状吧?”
我想他一定是不好意思的。毕竟不能人道这种事……对于一个位高权重又容貌绝世的男人来说,一定是不小的打击和无法开口的创伤。作为一个医者,我应该贴心一些,主动一些。
封阙猛地挑眉,阴恻恻地看我,目光似有些惊疑不定,还有些说不明的复杂。我想了想,觉得他约莫还为方才的事情耿耿于怀。
那真是个意外啊!我觉得十分冤枉。于是咳了一声,一脸严肃道:“王爷,方才那个意外告诉在下,您那处的感知神经还是很健康的。不知王爷平日里具体是有些什么不好的症状呢?”
封阙的额角似乎抽了一下。他微眯上眼,盯着我,就像盯着砧板上的肉一样冷酷无情……
我犹豫了一下,想着他应该还是不好意思开口。但讳疾忌医,这样可不利于治病的。我虽然是来报仇的,但在事态未明之前,娘亲交代的任务——为他治好隐疾这个事儿,我还是会尽心完成的。
于是我伸手,指着他方才受创的小兄弟,表情更加严肃,语气更加宽和:“王爷,我知道这等疾病确实有些令人难以启齿,但您若不好好将您的病症说来我听,我又如何给您治病呢?所以,您且放宽了心说吧,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这回封阙有反应了。
他猛地眯眼,起身大步走向我,揪着我的后领将我像猫一样提了起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凑到我耳边,声音轻而阴沉,似乎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是谁告诉你……我那里有、问、题、的!嗯?”
我素来是个吃软不吃硬,脾气也不大好的人。此刻莫名其妙被人逗弄似的拎起来,愣了愣之后顿时也来了气。脑袋里又闪过何清苍白的脸,我顿时怒气更甚,想也不想便往后给了他一拳,回击道:“王爷真爱说笑,这不是天下人尽皆知的事么!”
封阙闪过我的拳头,放开了我的领子,阴沉地瞪了我半晌,似乎有些惊异。而后,他突然又轻轻地笑了:“哟,是个不怕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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