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在牢笼中的晏淮突然出声:“别动手。”
俞奚年寻声看了过去,对上了晏淮带着坚定的眼神。
他自然是明白晏淮的意思,晏淮等人是想用自己的死,换取联邦众人生的希望。
不只是晏淮,牢笼中其他六人亦是如此,他们的眼中都没有畏惧之色。
乌绎的倒数声并没有丝毫的停顿,如同魔音一般围绕在他们的耳边:“二十、十九……”
他感受着俞奚年内心的挣扎,看向牢笼中七人的眼神中难得出现怜悯的神色。
果然,他们是要选择牺牲七人,来换取联邦片刻的留存。
真的是伟大,换做是他就不会这样做,就算你替他们死了,他们也不会感激,甚至觉得是理所应当的。
人,都是这样。
“老大,你还有什么办法吗!”
付子琰看向了迟宣,此时此刻,迟宣是他唯一的主心骨。
一旁的晏北已经低下了头,他脑子中很乱,从内心深处,他不想兄弟们死,但他也明白,若被困住的是他,他也会做出和兄长一样的选择。
他们不会允许自己做出贪生怕死,为了自己活命,而让联邦众人替自己去死的决定。
重明军永远都不是这样的人。
晏北抬起了头,看向了自己的兄长,皆是读懂了彼此眼眸中所蕴藏的情绪。
已经进入了最后十秒的倒计时。
晏北却是突然感觉到自己手背上传来了异样的触感,根本不用仔细感受,就知道那是熟记于心的符号,是队中要行动的符号。
“九、八……”
在乌绎说到“七”的那一瞬间,洞口外突然出现了巨大的撞击声,于此同时迟宣和晏北同时行动了起来。
俞奚年在两人行动那一刻,也是迅速的动了,他距离乌绎是最近的,第一时间阻止了乌绎想要脱身的举动。
虽然第一时间阻止了乌绎脱身的举动,但是却没有阻止乌绎按下遥控器的举动。
瞬间,在牢笼下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牢笼上面的锁链飞速向下坠去。
付子琰的心那一刻就悬了起来。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一抹银色的庞然大物自眼前一闪而过,千钧一发,蛇尾勾住了往下调去的绳索。
硬生生的将那巨大的铁笼重新放了回来。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过于突然了。
无论是迟宣等人忽然就决定的动手,还是说银色巨蛇出现,将晏淮等人重新救回来。
都是在短短五秒钟之内完成的。
付子琰感觉,自己人生中似乎么有比刚才这五秒,更刺激的五秒钟了。
晏淮都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却没有想到在最危险的时刻,言歌和小银蛇会出现。
言歌从小银蛇的头上跳下来,查看了一下晏淮等人,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
伸手拍了拍铁笼,有点硌得慌,对着他们说道:“你们就先等一下别人,我没有办法将这个牢笼打开。”
乌绎也是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就算是他狡兔三窟,给自己留了后路,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无论是迟宣决定出手,还是言歌和小银蛇能够及时赶到,都是出乎了他意料的。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两人就像是时刻有着联系,配合的如此完好,毕竟,哪怕是差上两秒钟,晏淮等人就会完全丧命,根本不可能有生还的机会。
乌绎眼神阴狠的在迟宣和言歌身上扫过:“你们两人之间是不是在时刻联系着。”
“是呀!不要以为在无名海域只有你才能和外面联系!”
言歌站在小银蛇的身边,回答着乌绎的话。
此时的乌绎,已经在迟宣等人的包围下脱身了,不仅脱身了,在他的手中还劫持俞奚年。
一支锋利的针尖对准了俞奚年的脖颈,猛然扎了下去,拇指推动着注射器,将里面的液体注射到了俞奚年的脖颈中。
迟宣想要有所动作,却被乌绎警告着:“别过来,若是敢上前一步,联邦中那些人可就不好说了。”
现在,联邦中那些人就是他最大的筹码。
他也知道,这个筹码可能用不了多久,因为言歌刚才说了,她和迟宣是可以联系的。
不排除,他们还可以和联邦政府联系。
这样,就算联邦政府不能找到全部的爆炸点,当机立断将联邦城中的人全部转移出去,也是可行的。
他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这个爆炸点只有一个爆炸的方式,就是凌晨三点准时爆炸,他没有想什么时候爆炸就让它什么时候爆炸的能力。
甚至说自己死,联邦都会跟着陪葬都是假的。
他就想要看这群想要自己性命的人,明明想要弄死他,却有所忌惮的模样。
一个是因为他没有预想到会出现言歌这样的一个变故。
另一个就是,凌晨三点是他心中的一个执念。
而眼前的场景,他们打的都是心理战,他要营造出一种他可以随时操纵爆炸点的错觉。
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在这场对峙中占据优势。
“迟宣,联邦中人员已经撤离了一半,要是全部撤出,最快还需要半个小时……”
言歌通过小珍珠将自己要传达的话,告诉了迟宣。
这个时候,她可不敢让乌绎知道联邦众人已经开始撤离的事情。
迟宣听着这个,也是不敢乱动了。
乌绎慢慢的向后撤离,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进入了直升梯中,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一股淡淡的带着些许香味的气体开始在空气中弥漫起来。
言歌皱起了眉头,直觉告诉她这个味道并不是多好。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银蛇尾巴一甩就将笼子甩到了自己的身子上,催着言歌说道:“快点上来,这气体有毒,乌绎是想要去悬崖之上!”
以前那个银色巨蛇就被这样的气体所摧残过,所以接收了记忆的小银蛇也死知道的。
还有那个直升梯,就是通往的悬崖之上的,小银蛇是知道大概位置的。
悬崖之上。
青年长发被风所吹动,为他妖孽到雌雄莫辩的脸笼罩上了一层神秘感,衬衫上的血渍已经干涸,倒是染上了风尘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