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沭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明显是不喜欢这种场合的,虽说吃的喝的都是顶级的,可在这充斥着虚与委蛇和阿谀奉承,就算杯中的酒价格不菲在他看来也是如同喝水般无趣。
“都是用虚名装饰出来的战场,他们的算计往往比刀枪更加血腥。”
话音刚落,两人视线交汇,阮沭的脸上流露出些许玩味,没想到一本正经的陆斯昂竟然能搭他的吐槽这倒是他没有想到的。
“人来了。”
还没等他出言调侃,陆斯昂的视线就锁定了大门边刚进来的男人。
“就是他?”
“嗯。”
阮沭的视线就好像红外线般扫描着那个男人,看起来倒是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不过却给人一种文弱书生的感觉,他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的人竟然会是重案组怀疑的嫌疑人。
男人感觉到他们的视线后看了过来,对视半晌男人隔着敬酒的人群朝两人微微一笑,点了个头后继续与身边人叙话,情绪丝毫都没有受到影响一般。
“我觉得他不是凶手。”
短暂的照面后阮沭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因为他绝对男人的反应太过冷静,若他真是凶手绝对是个智商极高的恶徒,不可能会这么轻易的露出马脚而且还被警方给盯上。
可他若不是凶手,案发现场鞋印和留下的指纹却又都是他的,偏偏在案发当时他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陆斯昂侧目看了他一眼,两人的距离很近,都能在彼此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身影,同样是一线摸爬滚打的人,阮沭能看的出来的东西他又怎会看不出,只是目前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那个他,就算他潜意识里觉得再怎么不可信也不允许他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
“我记得你身边有个专属的心理画像师。”
“所以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说是找市局刑侦队帮忙,实际上是看上我的人了。”
对于某人的指控,陆斯昂倒也没表现出不自在的神色。
“是也不是。”
“最讨厌你们这种读书人了,说话文绉绉的,说点阳间话不行吗。”
阮沭不满的哼哼,说话的空挡还拿起桌上的蛋糕往嘴里塞。
“我需要他的分析来走出案件僵局,另一方面,在临城办事我需要你的帮忙。”
“不巧,那厮出国旅游了,没个把月回不来。”
陆斯昂皱皱眉,显然是没想到宋祁言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临城。
“能找他回来吗?”
闻言,阮沭两手一摊,宋祁言外出旅游的时候可都是切断联系方式的,除非他主动联系否则没有人能够找到他。
再则若说别人他还能舔着个老脸去让人回来,可面对宋祁言他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老宋的凶残程度堪比满清十大酷刑,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宋祁言虽被特批可以参与刑事案件可到底不是局里的人,没有随叫随到的义务。
两人在宴会场地盯了一晚上,嫌疑人愣是没有半点的可疑举动,从会场回来后阮沭就接到了应笙笙的电话。
“你什么情况,一连那么长时间不见人影去哪了?”
“老子盯个王八蛋的梢去了。”
阮沭没好气的说道,盯了两天,那黑眼圈重的堪比功夫熊猫,胡子也明显长出了些,在加上凌乱的头发他能有好脾气就怪了。
“别管老子了,你那情况怎么样,有线索吗?”
应笙笙呵呵一声以示回应。
“监控多看几遍,法医那边的尸检报告应该快出来了,这两天你跟进一下情况,有什么紧急情况给我电话。”
应笙笙将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桌上,手也是没闲着,动作极为熟练的剥开桶装方便面的包装,一边泡面一边和他说着话。
“你什么意思,还要在外边浪?”
“是啊,老子我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健硕的肱二头肌威武雄壮,一个背影都够迷倒一大片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她们都还在等着爷的拯救,回不去喽,你这糟糠就自己咯凑合过吧。”
得,阮老畜牲又开始满嘴跑航母了,听到自夸后应笙笙不由的翻了个白眼,真是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自夸起来脸皮的坚韧程度堪比国内顶级防弹玻璃。
有的时候应笙笙就在想,国家怎么没把这厮抓去研究防弹技术,若是将他带去这防弹技术怎么着也得迈进一个新的里程碑。
两人哔哔赖赖的起劲,在一旁听着斗嘴的陆斯昂表情则有些怪异,想来应该是被阮沭这不要脸的行径给吓到了,毕竟也不是谁都能一下就接受这么不要脸的自夸。
应笙笙眼见时间差不多了也就不在和阮沭斗嘴,这个时候还是泡面对她的吸引力比较大,于是乎不顾某人在电话里不讲道义的指责强行挂断了电话。
可还没等她开吃梁鸿夏就来说法医那边的尸检报告出来了让她过去一趟,应笙笙自然是不耽搁的就往解剖室里去,独留下一桶飘香的泡面在办公室里孤独的安放。
法医邱宁见应笙笙来了将尸检报告递到她手上,并解释道:“死者颅骨左侧有个长8厘米的裂缝,根据颅磨片观察骨裂缝周围骨质有出血情况,出血后造成组织侵染,是生前伤。”
应笙笙边听边翻看尸检报告,夹在报告中的还有骨裂缝的伤痕照片,那样子看起来着实有些骇人。
“颅骨伤是造成死者的死亡原因吗?”
“是的,从伤痕的形态来判断应该是钝器所致。”
正常情况锐器所造成的骨折线整齐,骨折边缘也相对平整,而钝器造成的骨折线走形毫不规律,骨折边缘也是不平整的,若是被钝器反复打击将会造成比较复杂的骨质破坏。
周锦颅骨处的骨质破坏严重,骨折线繁密,应该是生前受到多次钝器撞击所致,这也是她的致死原因。
“那她其他骨骼处的损伤也都是生前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