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下来想了想,这么好的人,今天过去,以后就见不到了。
“去吧。”池岛笑着偏开头。
结果楼顶只是楼顶,没有人在纪念伏羲氏,没有活动。
江承晦将重瓣大岩桐放在场地中央的平台上。
“哪有只供一枝花的,”池岛跟在后面吐槽,“这个位置也不好,花要立起来才对。”
往常她的强迫症就算出现,也会被按压回去。
今天大概得意忘形了。
江承晦好脾气地回道:“那太麻烦。”
“……”
池岛手缩在口袋里,没有多余的手给花换位置,于是作罢。
“纪念过了,我们走吧。”
江承晦:“不急。”
其实她一颗心高悬空中,是想多停留会儿的,怕江承晦有这个打算。
所以在听到江承晦逗留的时候很安心。
四平不大,从楼顶望下去,半座城市尽收眼底。
路灯暖橘色的光亮连绵不绝,像燃起的火焰,消失在黑夜尽头。
池岛认出住过的酒店那栋楼,撑在玻璃护栏前,指给江承晦。
“蓝色的灯带,倒数第三排,最右边那扇窗户。”
隔两条长街。
从龙会大酒店望去,能看到另一侧的跨河大桥。
江承晦望过去,没怎么找。
“灯亮着。”
“现在已经有人入住了。”池岛扭头看他。
这段时间晚上醒来很多次,梦里无比紊乱,她不明白自己在其中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就像与江承晦交集不多,性格可以说是南辕北辙,却只会在他面前放松下来,换成别人难以做到。
江承晦又说太华路比十全路好看,池岛分不清哪条路是哪条路。
最后对比看出来,她不认同,和视角有关。
假如没有两头遮挡,十全路全部呈现眼前,一定也是灯火煌煌。
江承晦认真看了眼,保持观点,告知两边各是什么街道。
十全路到这里就结束,已经全部呈现眼前了。
他闲聊一般,举止悠闲自然,像身处僻静小巷中的咖啡馆。
之后又说起两人恰好都去过的城市,上次得知名字的书和电影。
池岛偶尔会产生想要取得好成绩,变得更优秀的念头,在和江承晦相处时。
多次遇到,她又想起那把伞。
至今留在身边,有种占为己有的负罪感。
几回措词,另起了话头,“谢谢你的伞——”
“真的谢我?”
江承晦站在夜色里,天暗下来楼顶都是沉沉的,他转过头,眼里有寻不到踪迹的倒影。
后面半句能不能还给你,忽然卡住。
池岛干巴巴点头,“对。”
“请我吃饭吧。”
不是才吃过,池岛差点问出。
餐厅里虽然离得近,但如同陌生人没有交流。
她不舍得提起,太破坏现在的气氛。
“我平时都是去小吃店,不会在这种很正式的地方。”
她先一步解释,怕对方不习惯。
江承晦微抬眼,全然不介意,“选你喜欢的。”
离开顶楼,路过搁置平台上的大岩桐。
池岛纠结去沙县小吃还是重庆小面,看到时下意识又重复一句。
“下次还是不要躺着放在这上面了,会被风吹走的。”
江先生被说动,把花插进方桌上的空杯里。
立起来了,池岛松一口气。
扭头江承晦就看见池岛找来几块小立牌,摆到杯子周围挡风。
不相关的事物,却格外在意。
池岛没能去吃成重庆小面,她算着零用钱出电梯。
酒店的管家早已侯在一旁,说厨师已经准备好了。
还是五楼的餐厅,位置临窗。
时隔不久池岛再次坐到这里,竟然生出不同的心境。
说是请客,实际像是点了个菜。
“下次真的让我来请你吃饭吧。”
她垂头吃到一半,没忍住开口。
脸上被辣得发热,还有些不好意思。
江承晦递来抽纸,手指搭着桌面轻轻叩动,不再说话。
不多时手机屏幕亮起,跳出一个人名。
池岛没想要看,也没有看清楚。
他说声“失陪”。
另一份面彻底凉透,也没回来。
池岛吃完自己这份,撑着下巴看了会夜景。
等到最后一桌客人用完餐就离开了。
从市区到机场,一个小时路程。
听到机场广播叫名字的尾音时,她刚过安检。
一路飞奔向电梯到登机口,上了回程的航班。
胃袋满是辣的烧灼感这时候被唤醒。
耳边嘈嘈切切的声音。
第8章
凌晨一点,江承晦谢绝宴请,回到酒店。
有关规定出台后,圈内很少见到私生活混乱的。
那些花天酒地的二代基本都被家族舍弃了。
以前他也接触过不少地头蛇,地域不同,价值观不同。
家庭教育一样是截然相反的。
他们不明白事情不能随便聊,社会不是需要赢取的江山。
大概提前得到通知,江承晦解下外套搭在臂弯,走过前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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