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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关地界特殊,出入都是有路引检查,还要登记核实,而且凶手没杀够八个人是不会出城,这样一来,范围也就是这方圆百里。再来,凶手短时间内要杀这么多人,如果不是团体犯案,而是连锁犯案,这时间如此紧张,选择的路线…”渡有条不紊的说着,完全没有作为一个呆萌和尚的自觉性。
    银弟对于抓到这个变态凶手,魔鬼一样的人渣,心中已经有了逮捕的办法。
    “和尚,你脑子倒是好使,不做捕快倒是可惜了。”银弟默默摸了摸脸颊,感觉脸有些酸。若是旁人能给案子提供破案的法子,她自是会感激不已,但是到了渡这里,她总是觉得自己是涨了和尚的嚣张气焰。别以为她看不出来,渡的虚伪的佛系笑容下,那些自负,自恋,还有自以为是。
    “姑娘过奖了。”
    “呵呵呵,哪里哪里。”银弟拱了拱手,表情都懒得做出,虚与委蛇地客气了一下。
    众捕快集合商议了一番,按照案发的先后顺序,把案发的地点在西门关的地图上圈画出,的确是符合八卦图的图案,现只缺坤八位。众人的目光落在了坤八位置,是城郊的乱葬岗,想到晚上还要去蹲点,不由咽了咽口水。
    渡的看众人的反应,就猜到了,这坤八位,可能不是什么好地方…
    银弟拍了拍渡的后背,不怀好意地说,“大师,这次若是能抓到凶手,您可就是大功臣了。请务必同我们一起去见证最后的胜利。”
    渡觉得银弟的手拍他的时候,浑身的汗毛都立都起来了,带着奇妙的战栗感,渡觉得自己可能有些灵台不清明了,默默在心底念起了清心咒。“清心若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禅寂入定,毒龙遁形。我心无窍,天道酬勤。我义凛然,鬼魅皆惊。我情豪溢,天地归心。我志扬达,水起风生。”
    “银弟过来,别烦扰大师了。”施正北看渡的面色冷着,他也搬出做父亲的威严,要银弟别闹了。
    银弟没说话,只是目光平静地看了眼施正北。是他说要同她断了父女关系的,他的命都是她一直以来用计谋保住的,他却还是时不时拿出父亲的威严来对她的言行指手画脚。
    施正北一怵,对这个仅剩的亲人,自己的亲女儿,他却无计可施,管着也不是,不管也不是,明知道亲情的桥梁已经开始坍圮,却还是想着能不能挽救一番。
    渡从两人的言语交谈中察觉到了一丝端倪,银弟姑娘和这个总捕怕是渊源匪浅,难不成是父女关系?
    捕快们带着佩刀前去蹲点,银弟处于好心,给渡一把刀,渡觉得自己作为一个佛家子弟,拿着刀有损他的气质,摆手拒绝,银弟绯红的嘴唇勾起一抹笑容,是乱葬岗哦,吓得渡赶忙接过了刀,握在手中。渡毕竟是文臣家的子弟,虽说受微生凉这个武臣的影响,什么武器都能耍两下,但是这也改变不了他是个战五渣的事实。
    黄昏的西门关风沙大,骑马脸都被风沙刮得生疼的,渡委实是难过,他就不该应了此事,夜晚去乱葬岗抓变态杀人犯,他很不喜欢这种事情,他现如今只想打马回去,好酒好肉都来些,睡在将军府上好的客房里,对着月亮,伤春悲秋,吟诗作赋一番。
    乱葬岗是最穷的人,最恶的人的身后处,他们无处可去,亦无后人会来扫墓,就在这荒凉的地方互不嫌弃地做了伴,比邻而居。
    一行人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渡搂紧了手中的刀,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新坟旧坟杂乱地拥挤堆叠在一起,也许是鲜血浇灌的缘故,此处的杂草倒是比西门关任何地方都要丰饶,群鸦在这片天空盘旋嘶鸣。
    众人都是信鬼神的人,也是有家室的人,都不敢冒冒失失地闯入这乱葬岗,怕招惹了晦气,惹怒了死者,可是要家宅不宁的,但是若是不进去,说不定凶手已经对一个无辜的百姓,开始开肠破肚,大开杀戒了。
    银弟手肘撞了撞渡,小声说道,“你有没有什么符咒,舍利子什么的,能辟邪的就成。”渡悲观地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你会不会什么梵语,能超度死者的,能去去晦气的。”
    “有,往生咒成吗?”
    “你念,给这片的亡魂超度超度。”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哆夜·哆地夜他·阿弥唎都婆毗·阿弥唎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哆·伽弥腻·伽伽那抧多迦隶娑婆诃。”渡双手合十,虔诚地诵读了一遍,声音宽和慈悲,带着对逝者的悲悯,使听众感受到了佛法的感召,众人有感而发,也都对着坟地双手合十,悼死者,原轮回无苦。
    众人进了乱葬岗,一堆人躲藏在了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坟后面,埋伏着,等凶手落网。坟地的杂草很高,把身形遮蔽的严严实实,月色昏黄掺杂着些许红色,摄人心魄。银弟凑着渡,渡就凑着银弟,一遍遍地念着往生咒。
    此情此景,银弟觉得旁边有个会念咒文和尚很心安,渡觉得旁边有个会武功的女捕快也很心安。
    月上中天,寒风呼啸地愈发肆意可怖的时候,捕快们终于等到了他们要等的人。
    来人穿着黑色的斗篷,戴着黑色的面罩,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扛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布袋,透出诡谲和古怪的气息,十分渗人。众人看到此景,顿时提神,清醒了过来,把刀紧握在手中,蓄势待发。
    渡也拿出他的刀,抱在怀中,银弟斜睨了一眼,渡后知后觉地把刀握在手中。
    那黑衣人放下了大布袋子,把袋子打开,月色下依稀可以看出,袋子里倒出来的,是一个有胸的人。
    捕快们戴好事先准备的面罩,施正北打了手势,众捕快扛着刀冲了上去,“大胆逆贼,还不速速束手就擒。”渡握着他的刀,继续蹲草丛,他武功又不好,去了也是被敌人抓了做人质。
    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迷药的药包,撒了出去,他的迷药可是高级制作,只要嗅到一点点就会入睡。捕快们即便是戴了口罩,还是免不了吸入一些弥散在空气中的迷药,接二连三地倒了下去。渡赶忙喊了句,“屏气,这迷药药性烈。”这时没吸入迷药的只有施正北和银弟了。黑衣人如同一条灵活的蛇,在月色下起舞,刀光剑影之间,两个持刀之人竟然伤不了他分毫。
    渡看着游刃有余的黑衣人,分明是生怀绝技,那生疏的开肠破肚的刀法,不是为了掩饰自己是武功高手的身份,就是为了获得凌虐的快感,现在看来,是后者。施正北和银弟根本不是他的敌手,怕是今晚,所有人包括他都是在劫难逃。月光在某一个瞬间异常明亮,渡看到了黑衣人手背上的黑色鹤图腾,是李家的死士!
    渡拿出自己作为李容和的气场,声音冰冷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不过是我家养的一条狗,竟然在我面前放肆。”渡撸起袖子,手臂上是金色的鹤图腾。
    黑衣人闻言看向了渡手臂上的图腾,立刻单膝跪了下来,“少主。”
    施正北和银弟对这突然的变故有些措手不及,银弟想乘机一刀杀了这黑衣人,黑衣人狠毒的目光瞥了一眼,银弟咬牙,放下了刀。
    渡冷酷地问道,“李家的谁派你来的?”
    “…是,是那位。”
    “你是我李家的狗,不是她的,回去告诉她,她那点癖好和手段,不要放到我眼前,给我滚。”
    “是。”黑衣人几个闪身,消失在了乱葬岗。
    渡,银弟,施正北,躺在地上昏迷的女人,倒了一地的捕快,在这月黑风高的乱葬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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