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歌还没有坐下,门就被嘭一声推开了。
一身蓝袍的裴森黑着脸从外面进来,走路的姿势一瘸一拐的,一边脸红彤彤的,似乎受到过什么亲密的对待。
他死死的盯着盛长歌惨白的小脸,一字一字咬牙切齿的说:“小爷我没有找人杀你!”
盛长歌盯着他红肿的脸,笑得眉眼弯弯:“知道啊,你虽然会打架,但是你怂啊,没胆子杀人!”
裴森一噎,猛拍桌子怒瞪:“你说谁怂!”
“吆,裴国公,您咋来了?”盛长歌突然坐直身体,目光盯着门口,一本正经的说道。
裴森哧溜一声钻进桌子底下:“你丫的不要说小爷在这里!”
盛长歌拍着桌子哈哈大笑,因为动作过于猛烈,撕扯到伤口,一时又是脸色扭曲的喊痛。
“盛长歌,你信不信我……”裴森脸色涨红,气急败坏的从桌底钻出来。
看着盛长歌病恹恹的弱鸡模样,悻悻的收回手,对珍娘说:“最好的酒菜来一桌,她爱吃的!”
他的手指指着盛长歌,回头轻蔑的看着盛长歌:“养好你的小身板,别让小爷以后没人打架!”
“说谁小身板呢?”盛长歌横眉冷对,“小爷我只是年纪小,不像你老的满脸褶子!”
“说谁满脸褶子呢?”裴森也怒,把半边红肿半边正常的脸凑到盛长歌的面前,“小爷我也是玉树临风,天人之姿!”
“哼哼,比景廷如何?”盛长歌凉凉的来了一句。
裴森一噎:“我们正常人能和景廷比吗?你比得上景廷?”
“比不上。”盛长歌飞快的摇头,继而贼兮兮的说,“你说景廷不是正常人!”
裴森切了一声:“男女都不能靠近三尺之内,你感觉他是正常人?”
景廷京城贵少中的异类,是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同时也是这些孩子们嫉恨的对象。
小小少年,不斗鸡遛狗,烟花柳巷不去,整天捧着书本。
十四岁那年,更是直接下场,捧回来当年文状元。
有没有天理,皎洁的还让不让其他勋贵子弟活?
盛长歌拖着腮:“你说,我要是今年下场,也捧回一个文状元,是不是站在和景廷同样的高度让你们仰望?”
裴森看病人一样的看着盛长歌:“你确定那支长箭是射中了你的胸膛,而不是射中的你的头脑?”
他们是勋贵子弟,想要做官也无需下场,不是寒门,要苦苦一点一点的考上来。
所以无论是国子监,还是京卫武学,勋贵子弟大多是找个地方待着,真要寒窗苦读的,没几个。
何况盛长歌纨绔之名遍天下,如今写不写的出自己名字都不好说。
看到盛长歌瞪着他,裴森跳起来:“你不会真的想要下场?”
继而压低声音,低低问道:“难道你忘记自己因为去烟花柳巷被国子监赶出来了?”
“知道!”盛长歌白了他一眼,“和你一同被赶出来的!”
“说实话,你这般不正常,是不是为了去摸景廷的脸?”裴森黑着脸问道。
盛长歌苦恼的看着自己的手:“我的手对景廷有执念,一看到景廷就手痒痒,不摸就感觉对不起自己。”
“切,就你?”裴森不信,转身扑在门外的栏杆上,冲着明月楼的大堂叫道,“盛长歌为了摸到景廷的脸,决定今年下场去考文状元!”
楼下正在吃饭的众人瞬间哗然!
这真是黑夜看见了太阳,江河倒流夏天下雪了。
盛长歌扑出来去捂住裴森的嘴:“不是啊,不是啊,裴森这小子和我不对付,坑我!”
裴森控诉的看着盛长歌:出尔反尔的小人!
“盛世子,我们挺你!”吃瓜群众永远不嫌弃事情大。
“不行不行,我不行,你们不要起哄,爷爷会打得我屁股开花的!”盛长歌连连摆手,脸色涨红。
“盛世子不怕。”二楼的一个包间走出一位老者,摸着自己的胡须说道,“世子城门口一番话,令人热血沸腾。老朽京卫武学教授,世子本来也是京卫武学学生,本教授推荐世子下场!”
第32章 我押盛世子不中
什么叫五雷轰顶,什么叫天崩地裂,这就是了!
盛长歌欲哭无泪:“教授,我不行!”
“本教授看,你行!”老教授拍板定论,转身急匆匆的去准备推荐材料。
京卫武学是为武举准备的,勋贵子弟到里面更是学学骑射,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去参加科举。
被国子监嘲笑为一群无脑武夫,这口气他憋了很久了。
反正,考上了京卫武学荣光,考不上,盛国公丢人!何乐而不为!
“裴森,小爷与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坑小爷!”盛长歌转头抓过司棋腰间的佩刀,“小爷一定要宰了你!”
同时还不忘大喊:“教授,裴森说他也下场,定要挣得荣光!”
“好嘞!”教授回应的欢快,人跑得更快,只听马蹄声声,转眼之间已经不见踪影。
“盛长歌,明明是你说的,今年下场,捧回状元,就可以和景世子站在相等的位置,摸脸更方便!”裴森气急大喊,“教授我不下场!”
可惜无人回应他,而盛长歌的刀已经飞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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