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累了,被他无情的嘲讽折磨得体无完肤。她不知道他很爱她,她以为他如果真的爱她,就不会这么狠心的伤害她。
可事实是,他很爱很爱她,可他还是会伤害她。
她以为他永远都不会难过。可是,他有多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毁了她爱的男人,也摧毁了她的世界,因为他的世界…..早已遍体鳞伤,残缺不全。
遇见你之前,我的世界是快乐的。相遇后再分开,倒不如当初不相见。
究竟谁比谁更残忍?
隋洋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女人的睫毛上,顺着眼角流下去,落在医院白色的枕套上,就这样,消失了……
等飘云睁开眼睛,隋洋的笑脸就避无可避的跃入她的视线。她疲倦的看着他,无力的问:“还不满意吗?”
我已经快要家破人亡了,你还不满意吗?
隋洋拿起桌上的碗,皮蛋瘦肉粥,温度刚刚好。
“医生说,你要吃点东西,不然打点滴要心慌的。来,吃一点。”他舀了一勺粥,喂到她嘴边上。
飘云摇头:“我吃不下。”
“乖一点,多少吃一点,好不好?”隋洋耐心的哄着她。
她干脆倔强的闭上了眼睛,不愿再跟他说一个字。
隋洋咬了咬牙,忽然笑了:“好,你不吃。那他今天晚上也没得吃,你们这对痴男怨女一起饿肚子好了。我倒要看看,他能挨几天。”
飘云蓦地张开眼,隋洋的笑容还是那么灿烂,她知道他不是开玩笑,他们隋家有这样的本事。勾勾手指,就能决定一个人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
天佑那样的男人,怎么能受得了这种折辱?
“来吧,我喂你。”隋洋温柔地哄着她,“这不是你最喜欢吃的吗?记得以前带你去吃早餐,你都能吃下一大碗。”
飘云顺从的张开嘴,眼泪滚滚的落下来。除了苦,这碗粥已经尝不出其他的味道。
她当然记得,他们第一次去酒店开房的那个早晨,她在他缠绵的几近贪婪的热吻中醒过来,下半身还疼得厉害,床单上的血迹还鲜红的刺眼,就又陪着他做了一次。
那段时间遇到的都是不好的事情,唯一好的,就是每天早上都能吃到一碗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眼泪想要流出来的时候,就把它跟鲜香粘稠的米粒一起咽进肚子里。
她知道,最初的那段日子,他是有意报复她。那种怨恨隐隐的,被他掩藏在浮华的宠爱里,掩藏的天衣无缝,却并非无迹可寻。
因为她拒绝过他,隋洋是这样的人,他的人生太顺利,太高高在上。容不得别人的拒绝和忽视,特别是她这样渺小的女人。
轻而易举就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她凭什么敢拒绝他?
他现在一定又在恨她了,如果说最初的怨恨带点青涩少年不甘失败的莽撞。那么这一次,他作为一个男人,一个被她抛弃的男人,他是彻头彻尾的恨透了她。
她该怎么办?她还能怎么办?
“别想那么多了,一切都会好的。”隋洋喂完了粥,为她擦了擦唇角。将空碗放在床头桌上。
飘云吃下去一碗,他很满意,至于她的泪水,那是其次。
结果永远比过程重要,权力永远比真相重要,欲望永远比爱情重要。
于是,他心满意足的亲了亲她的额头,用宠溺的语气说:“亲爱的,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飘云恍惚的想,明天?又是一场噩梦吧。她未来的人生,除了噩梦……还剩什么?
宗泽找到医院来的时候,隋洋刚刚走。
“嫂子,去龙哥那里找你,才知道你进医院了,怎么样,要不要紧?”宗泽满脸的疲倦,一身的风尘仆仆。
飘云摇摇头:“我没事。宗泽,他怎么样?”
宗泽笑了笑:“龙哥是什么人?那种地方我们来来去去就跟逛商场似的,嫂子,你放心,龙哥就当去度假了。等我们把那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揪出来,他马上就能回家了。”
飘云的眼睛顿时一亮:“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我哪敢啊,让龙哥知道,他还不把我大卸八块?”宗泽嘿嘿的乐。
她却又黯淡下来,低声说:“别安慰我了,宗泽。这种案子,哪有那么容易出来。新闻上说证据确凿,我知道,这次是凶多吉少。”
她跟隋洋怎么说也相处了一年,隋家做事的手法她是知道的。他们从来不给自己的敌人留活路,习惯了赶尽杀绝。他怎么会没事?
宗泽再也笑不出来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墙倒众人推。集团里面出了内鬼,龙哥这次是栽在自家兄弟手上了。有人买通了一切关系,铺下了天罗地网,杀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案子如果判了,会怎么定罪?”
宗泽看了看她,轻轻吐出两个字:“死刑。”
飘云自嘲的笑了笑,早就知道的,不是吗?偏偏要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才肯相信。
“嫂子,你也不要太绝望。兄弟们正在找陷害他的那个王八蛋,只要能找他出来,证明那些毒品不是龙哥的,龙哥就有救了。”
飘云的声音幽幽的:“如果,那个人已经死了呢?如果你们找到了他,可是他不愿意出来作证?如果他愿意作证,可是他们又找出新的证据来对付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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